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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而提,看来这个所谓的“榆公子”对兰雪辞真的是很重要的人了。

    只不过一个带回来的孩子,他尚能如此亲近,难不成是他自己的所生之子?

    绥晩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容砚,他待雪榆也是十分宽厚,不知道两人关系的真的很容易认为二人就是父子。

    似乎有什么答案在心中隐隐欲出,她突然就鬼使神差地走进了那处院子。院中种植着大片梨树,而院落中间,树下的白衣少年正徐徐舞着手中的长剑,身形缥缈而畅然。

    身顿,剑罢,少年缓缓转过了身来。

    ☆、第74章

    少年早已褪却当年初见的羞涩之意,模样清俊,眉目秀然,幽和的面容之上一片淡然。甫一见着她,少年星眸微眨,眼里蓄着淡淡疑惑,微微拢起了眉头。

    抛开少年的长相不谈,可这神情分明就是另一个缩小版的容砚。

    “雪榆。”绥晩讶然出声,“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到底还是个孩子,还是会有着自己的情绪,始终没法完全做到像容砚那般淡然平和与波澜不惊。

    雪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解地说道:“我一直都住于此。”

    绥晩一怔。

    他不是应该和容砚生活在一起吗?以那人对雪榆的在意程度,即便他成了家,也不该放任雪榆孤身一人在此。

    想到崖香说雪榆是兰雪辞带回来的孩子,她突然问道:“你和容砚到底有何关系?”

    难道你不应该是他的胞弟吗?如何会成了兰雪辞认的幼弟?

    少年的面上浮现一丝迷茫,蹙着眉疑惑地问道:“容砚是谁?”

    那神情看起来是真的不认识容砚此人。

    “他不是你的哥哥吗?”绥晩看着他一脸怔然的样子,想起自己好像从来都不曾知晓他的姓氏,她脱口而出道,“你难道不是姓容?”

    闻言,雪榆看她的眼神不由得更加奇怪了,他立即纠正她道:“我姓兰,我叫兰雪榆。我的哥哥是兰雪辞,不是容砚。”

    可你先前明明还和他如此亲近。

    雪榆只道她不记得兰雪辞了,于是向她解释道:“姐姐不认识雪辞哥哥了吗?你忘了上回我们还在一起买过糖人的。”

    她是认识兰雪辞,可她认识的兰雪辞从来没出现在过桑阳,也从来没为她买过糖人。她所认识的买糖人的那个人也从来不是兰雪辞,他从来都只是容砚而已。

    绥晩仿佛听到自己心内一角有什么轰然崩塌的声音。

    雪榆在一旁喃喃念道:“雪辞哥哥说今日不能陪我吃饭,叮嘱要我自己好好吃饭,差点就忘了。不行,我得听雪辞哥哥的话。”

    他并未察觉到绥晩异样,对她点了点头道:“姐姐,你自己玩。”他得去吃饭了。

    说完,少年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院中。

    绥晩直到走出院落神情都是恍恍惚惚的,她不是没怀疑过两人,可后来种种迹象都说明他们并非同一人。而且那日在客栈,她分明还同时见到了容砚和兰雪辞。

    那日的容砚好像是有些怪异,他不认识她。不久前两人偶遇之时,他那神情分明都是认识她的,怎么一个月才过他就会完全不认识她了。她对那日的容砚也很是陌生,没了以前的熟悉之感。

    所以,那不是容砚,而是由他人假扮的。兰雪辞精通易容术,想要将一个人变成容砚的模样完全就是轻而易举。除开那一次,其实容砚和兰雪辞从来都没有同时出现过。

    她想起曾经在容砚书房看到过的那堆墨纸,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何雪榆只写了名而未写姓,其实他不是忘写了,而是因为兰姓不能对外人道,就像兰沥在外也永远是称自己是竹沥一样。

    如果她没记错,后面的“辞”字前都是“雪”字。这便是为何在她看来只写了“辞”字的缘故,那摞纸上从头到尾都只有“雪”、“榆”、“辞”三字。也许他想要写的不是容辞之,而是从来都是兰雪辞而已。

    先前当她知晓那枚玉佩是兰雪辞之时,因为完全被这件事蒙蔽了理智,其实她从未细想过容砚又怎么会有兰雪辞的玉佩。即便那枚玉佩是兰雪辞的信物,也不该是由容砚来赠给她。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兰雪辞便是容砚,容砚便是兰雪辞。不管是容砚还是兰雪辞,那枚玉佩都是属于他自己的,他们两人从来都只是一个人,所以他才会理所当然地将它赠给她。

    每次她询问他是不是容砚之时,他要么转移话题要么缄默不谈,说到底,他其实也从未否认过自己是容砚之事。

    原来他真的就是容砚,原来这些时日他一直都有在自己身边,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身份而已。

    当他还是兰雪辞之时,她觉得白青他们说他喜欢她的话可信度并不高,可当她知晓他便是容砚之后,她心里突然就隐隐默认了这个事实。所以,从来都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他也是有动过心的对吗?

    她感觉自己那颗沉寂的心又渐渐恢复了些许勃然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