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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莫名其妙:  “哦。”

    屋漏偏逢连夜雨。

    贺冲这边,孙祁的事情尚未解决,他舅舅的服装厂又出了状况。年前订单被人违约似乎只是一个前奏,年后服装厂承接了好几个大的新订单,正开工生产得热火朝天之际,这几个合作商家却突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违约,甚至不惜支付违约金。

    这做法跟上次一模一样, 让贺冲不免产生了怀疑。大批量的订单被取消,人工和原材料都已经投入了进去,不管是选择停工,还是硬着头皮做下去,这一大笔损失,都将使服装厂元气大伤。

    事关重大,贺冲不得不先从孙祁那件事中抽身,去了一趟珞城。

    贺正奎和贺一飞被这件事弄得焦头烂额,两人百思不得其解,明明都是合作多年、知根知底的老朋友了,为什么宁肯赔钱也要违约。

    贺冲从贺一飞手中拿到了合作商家名单,他研究了半晌,也没发现这些商家之间有什么共同之处。

    初春天气不好,雨下得让人心烦。贺冲将百叶窗帘拉开,又点了支烟,腿翘在办公桌上,拿着那名单翻来覆去地研究。

    贺一飞进来帮他泡茶,被浓重的烟味呛得咳嗽了两声:“哥,你少抽点儿吧。

    贺冲“嗯”了声,把那名单往桌子上一扣,闭上眼,捏了捏眉心。他接过贺一飞递来的热茶, 喝了一大口,问道:“一飞,你觉得这回事情是冲谁来的?”

    贺一飞撇撇嘴:“反正我在外面从没得罪过什么人。”

    贺冲陷人了沉思。

    舅舅贺正奎的为人,贺冲是知道的,不嫖不赌,忠厚老实:至于贺一飞,除了之前因识人不清被女人骗了,替人强出头结果不小小心把自己弄进了局子之外,平常循规蹈矩,绝不惹是生非。

    贺冲说:  “这事儿,肯定还是冲我来的。”

    “是不是那个孙祁?

    “不一定是他。孙祁这人我了解,他要针对一个人,一般都直截了当,不会拐弯抹角费这么大工天。

    贺一飞因为操心这事儿,一整晚没休息好,此时人也有点二颓废:“哥,今年也不是你的本命年啊,怎么这么倒霉?”

    贺冲笑了笑:“改天要去寺里拜一拜了。

    贺一飞看了他眼, 忽地支吾起来。

    “你有什么想法?

    “哥........”贺一飞吞吞吐吐的,“我有个思路,不知道对不对啊,会不会,会不会跟周小姐有关?就像五年前你跟那个秦希,她也是富家小姐,也是被秦家的人........”

    贺冲声音低沉:“一飞。”

    贺一飞知道这事儿是贺冲的忌讳,不能轻易提,但现在厂里这状况有点儿刺激到他了,不吐不快,就千脆说:  “周小姐人挺好的,我知道,不像秦希那样一身大小姐脾气....可是哥,咱们平头小百姓,有时候真的惹不起这些有钱人。他们能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可我们呢?厂子是其次,赚不赚钱也是其次,我只是不想让你像上回那样,命都差点儿折了进去。”

    贺冲蓦地站起身,贺一飞以为他生气了,急忙说了声“对不起”。

    贺冲神色冷淡:“你看好厂子,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贺冲没吭声,手插进衣服口袋里,迎着蒙蒙细雨,向着大门外走去。

    贺冲心烦,开车去“2046 找韩渔喝酒。

    韩渔他说了服装厂的事,难得一句哪讽的话都没说:“差钱吗?” 我这儿还有点儿,你先拿去垫垫。”

    贺冲摇摇头,端起桌上的烈酒,猛地灌了一大口。

    可能因为下雨,今天酒吧人不多,韩渔也清闲,坐在他旁边的吧台凳上,陪着他喝。

    “韩老板,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找了周茉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让我说实话?

    “说呗。

    “小茉莉这种姑娘,就像某种玫瑰,特娇贵,既挑温度,又挑湿度,没那个条件就养不活。”韩渔咂了一口酒,“我倒不是说她不好,我就说句客观的。这么单纯的小姑娘,既怕磕着又怕碰着,跟她过日子会很累的。”

    “ 我就喜欢单纯的。”

    “可能你上辈子欠了有钱人的钱,活该这辈子被富家小姐给治得死死的,一个这样,两个还是这样——你还能怎么办,受着呗。

    贺冲的酒喝得很急:“我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是高攀了,我什么也给不了她。

    韩渔“啧”了一声:‘打住打住, 这种酸话我真不爱听——说句公道话,厂子这事儿不见得是周家捣鬼,你跟小茉莉还没暴露呢,周家找你麻烦干什么?与其在这儿喝闷酒,你不如去问问那些违约的人,是不是被人给收买了。”

    贺冲顿了一下,笑了笑说:“ 韩老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人还挺靠谱的?

    韩渔:“滚。”

    贺冲在酒吧的值班室将就了一宿,第二天又去了一趟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