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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冲赶紧走过去,把他手里的铅笔一抽:走走走, 先去吃饭。
林里河却有些不乐意:“在外面吃耽误工夫,要不就点个外卖吧。”
贺冲笑了“你这么拼命,我也不会多给你钱啊。”话虽这样说,贺冲还是尊重他的意见,拿出手机打电话订餐, 让附近的餐厅送几个小炒过来。
林星河被贺冲 一打扰,思绪断了,便伸了个懒腰,决定休息一会儿再继续。
贺冲点了一支烟, 含在嘴里,靠着工作台去看他画的图纸,问道: “严天宇今天来过了吗?
林星河摇头: “昨天来过,今天没有。”林星河看了一眼贺冲,“冲哥,我不是说他坏话,我只是觉得严天宇心不定,应该干不久。
“能理解,毕竟我这庙小。他跟你一样, 都是高才生,怎么甘心屈居于我这儿干活。
林星河不以为然:“冲哥, 你只是懒得做大做正规,你有这个能力和资源。
贺冲笑着说:“这事儿有什 么正规可言?别说我了,我一直没问你,你自己有什么打算?读研还是工作?”
“直接工作吧。
贺冲有点儿惊讶:“ 你头脑这么灵活,为什么不多读点儿书,报效国家?别这么目光短浅,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林星河低着头,没有说话。
贺冲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考虑,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开口。林星河斜了他一眼:“冲哥, 你是不是见不得别人受点苦?”
“当然得分人分事,我又不是冤大头。
林星河笑了。
没一会儿,一个小伙子骑 着摩托车把外卖送来了,贺冲走过去拿外卖。
林星河打算把工作台收拾收拾,他数点完图纸一愣, 忙转头喊道:“冲哥,工作台上的图纸你动过吗?”
“没有啊,怕给你弄乱了,我从来没动过——怎么了? ”
林星河摇了摇头,抿着唇,埋头又数了一遍。图纸确确实实少一张,少了一张关于发动机系统的。
贺冲付了钱,提着外卖进来了:“怎么了? 少东西了?”
“没。”林星河摇摇头,把所有图纸一卷, 拿橡皮筋箍上,“吃饭吧。
周六,周茉跟着周思培和唐书兰前去赴宴。
周茉与段永昼许久未见,上一次碰面还是在学校院办的时候。段永昼似乎身体不好,这次见面比上一次看上去更为清瘦,一张脸毫无血色。
因上次“相亲”段永昼主动解围的缘故,周茉对这人印象不差,也清楚对方对自己毫无意图,同样是迫于无奈。
相较而言,两方父母显得格外热情,话题七弯八绕,最后不免回到了两个小辈身上。两方你来我往,一个推销说 ‘我家女儿知 书达理娴静温柔”,一个暗示“我家儿子才 华横溢温文儒雅”
周茉尴尬极了,她往段永昼那儿看了眼,他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正餐撤了,端上了餐后甜点。周茉实在没胃口,勉强吃了两口就丢下了勺子。对面段永昼也同样地放下了餐具,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而后轻声说:“周叔叔, 唐阿姨,我跟周小姐约了饭后去看画展,我们能否先行一步?
唐书兰一愣,跟周思培对视一眼,笑意难掩,忙道:“你们尽管去,你们年轻人之间有自己的话题,不用待这儿听我们聊生意经。
段永昼看了周茉一眼,朝门口使了一个眼色,表情仍是很淡。
周茉穿上大衣,跟四位长辈道别,随同段永昼一道离开了餐厅。
段永昼问: 去哪儿? 我送你一程。
“谢谢, ”周茉忙说, “我回家。
段永昼的车是 一 辆黑色的保时捷, 车内装饰也跟他这人一样, 充满了一种严谨无趣的气质。
上车后,两人一直都没有说话,也没开车载广播, 寂静之中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可能是段永昼的气质使然,这样的沉默并不显得尴尬。
等红绿灯的时候,段永昼突然问周茉: “上回我跟你说的事, 还能再考虑考虑吗?
周茉继续沉默。
她已经忘了人生中第一次画画是什么时候了,好像从记事起,她的生活就充斥着一股油彩和松 节油的气息。她没有时间去探索画画的意义是什么,也甚少去思考,这件事本身是否有乐趣。
但于她而言,有一件事是清楚的:她的生活,都被父母事无巨细地安排得毫无余地,在这被安排的人生之中,只有一件事她不讨厌,那就是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