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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茉差点叫出声,但当她看见贺冲的目光,又生生忍住了。
桥上的路灯灯光黑着贺冲,让他一半现于光明,一半隐于昏暗,他英俊的脸也因此显出一种耐人寻味的双重特质。 她见过这个男人的玩世不恭,也见过他的光明磊落,但仍不能将他完全读懂。
然而不管懂与不懂,她却能放任自己毫无保留地信任他。
贺冲的目光里好像藏了无数件事,又好像所有的事只需要这样一束目光就能道清。
周茉肩膀收紧,心里那种胀痛的感觉又回来了,她的手指都开始衡微颤抖。
贺冲看着周荣目光往下移,从额头到眼睛,到鼻梁......灯光之下,她白皙的皮肤因方才的奔跑而微微泛红。她不均匀的呼吸,一下深一下浅的,像是在信手摁一架钢琴的琴键,每一个音符都准确无误地敲在了他心上。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张开的唇上,他居然就失去了此前打算循序渐进的耐心,涌上心头的焦躁和冲动把他变回了一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
他哑声说:“那我教你做一件真正的坏事.....
周茉一口气憋在了喉咙里,在贺冲的注视下,她已觉察不到心脏的跳动,似乎它早已从胸腔里飞走了。
周茉不敢眨服,又不敢闭眼,她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有隐约的预感,却又只有一个模糊的认知。
贺冲伸出微微发颤的手指,小心眼翼地成了碰她落在脸烦上的发丝,顺势轻轻托住她的头。
他缓缓倾身。
阴影落下,一寸一 寸地投向周菜。
一寸一寸,越来越近......
第五章 启明星
“日落西山红霞飞....”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贺冲换了智能手机之后,发现智能手机耗电极快。原来的那台手机轻巧,带着也方便,也就没被他淘汰,和智能手机一起带在身上, 一部用来跟周茉聊天,一部专用来打电话。然而这时候,他才发现旧手机的铃声有多煞风景。
贺冲一顿,理智瞬间回来了。他的目光落在周茉颤抖的睫毛上,一口气登时憋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那响铃还在继续,微妙而暧昧的气氛却已荡然无存,贺冲收回了手,轻咳一声,背过身去掏手机,“喂......”
周茉手脚发麻,紧张过度,手指甲紧紧掐着掌心的肉都没有察觉,直到贺冲的呼吸远离,她才长地吐了口气。
她鼓起勇气住货中那儿看了一眼,夜色之中他的风衣让夜风刮得猎猎作响。她立马收回目光,伸手按了按脖颈发烫的皮肤,叹了声气。
贺冲这个电话很简短,周茉听见他说了句“我马上过来”,对方还没来得及说话,贺冲已将手机揣回口袋,急匆匆地说道:“林星河有急事,我过去帮个忙。”恰好不远处灯光一闪,有出租车开了过来,贺冲抬手一拦,“今天没空送你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周茉的声音低不可闻: “不用你送,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她听见贺冲轻轻地笑了,却不敢抬头去看他。
车驶到近前,贺冲拉开了门,手搭在车门顶端,待周茉上了车,他深深地看了她眼: “等我把事情处理完。”
贺冲很清楚自己心底的动荡久未曾有,像年少时面对浩大而未知的世界,踌躇满志又心怀忐忑。但目前,他仍需忍耐。
贺冲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看着那车驶远,尾灯在黑夜之中闪了闪,拐了个弯,彻底消失于夜色之中。
迎面又来了一辆空车, 他招手拦下。
林星河住在老城区,市中心迁移后,那一片陈旧破败,发展速度缓曼,因房租低廉,三教九流皆会聚于此。
贺冲让出租车在巷口停下,自己下车快步往里走去。两侧楼房摇摇欲坠,狭窄的一条巷子让自行车、三轮车和各种摆摊的手推车占了道,让人差点无处落脚。
去年林星河妈妈做手术,贺冲帮忙,来过林家一次。 林星河这人性格有点孤僻,独来独往,又自尊心极强。贺冲跟他认识多年,了解他家中的情况,但从不随意对外人透露。
林星河在高二以前家境富裕,后来父亲染上了赌瘾,家产一夕荡尽,公司破产,欠下了一屁股债。林星河的父亲走投无路选择自杀,留下了一个烂摊子给林星河。林星河妈妈一直患有慢性疾病,去年病情加重,在医院做了大手术,此后一直需要服用品费的进口的。一个月光吃药就得花去四五千。除去重病的母亲,林星河还有更大的麻烦——父亲死后,讨债的人自然转移了目标,时常过来骚扰他们母子。
巷子尽头,一栋住宅大楼人口处停了三四辆摩托车,贺冲心里一凛,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跑上了楼。
四楼门口,两个社会青年守在那儿,见有人上来,两人喝问:“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