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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临的背上却一下子变得冰冷了起来。似乎连医院中装饰的剪花的色彩都要褪尽一般,而那手术室里刺眼的红光好像在张牙舞爪地嘲笑着他。

    李思哲没有注意到他,平静地解释:“脑部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尤其是颅内中枢有很深的伤。可以说没有立即死去已经算是奇迹了。”

    心脏就像短了一截似的,什么都感觉不到。心跳好像渐渐慢了下来,呼吸似乎渐渐静了下来,连血液都是慢慢地流遍他的全身。

    好冷,他忽然感觉好冷。

    他想着,他的表情应该是在听着无聊的讲义一样吧,而李思哲的话语就像无趣的老教授的絮叨一般,只是从他的耳边穿过。

    没有救了。

    梁允临拼命地抵抗着去理解这番字眼。只不过是简单的四个字而已,可是他此时此刻却是多么不想听到。

    “盆栽。”梁允临无厘头地来了一句。

    “嗯?”

    “放到窗外的盆栽,还是快点拿回室内吧。要是枯萎了,阿稚会很伤心的。”他絮絮念叨着。

    “梁允临……”李思哲露出悲痛的表情摇着头。

    “衣服,对了,洗好的衣服还没收。最近风很强,好不容易洗干净的衣服要是沾上灰尘那就白洗了。”梁允临啰啰嗦嗦像个老太婆一样,不清不楚地说着,这大概是他近期来说过最多的话了,“小白应该也已经饿了。等阿稚回来我们一起给它做吃的,阿稚她一定……”

    “梁允临!”突然,两耳被强硬地按住,就像漩涡平静下来一般,止不住的思绪渐渐风平浪静。

    李思哲站在梁允临面前,他脖颈上的紫色珠子再一次掉了出来,在梁允临面前肆意晃动。

    紫色的珠子反射着红光,色彩交织碰撞,竟让他有些头晕眼花。

    “啊……”梁允临揉了揉眼睛,果不其然摸到了一片濡湿。

    李思哲再一次慢慢摇头:“梁稚已经死了。”

    即使被塞住耳朵,梁允临也听到了。

    没错,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梁稚的一切都结束了。回家也是,做饭也是,喂猫也是,对忘了东西的他进行训斥也是,全部都做不到了。

    死了。

    只是两个字而已。梁稚,她死掉了,而已。

    他的泪水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

    明明哭泣也不能改变什么的,可是就是无法冷静下来。

    这时,手术中的红灯消失了。

    李思哲从梁允临的身边侧开。带着刺耳的声音,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梁允临往那个方向看,满身缠着绷带像个木乃伊一样的梁稚被推了出来。

    他站起身,快步上前,主刀的医生正脱下他的手套。

    “请问,是病患的丈夫吗?”

    “是……是的。”他的目光没有离开梁稚。

    “很抱歉,我们……”医生在说什么?梁允临已经听不到了,他的脑袋好像走马灯一样,闪过了许多许多和阿稚在一起的画面。

    梁允临轻轻握住了阿稚的手,小小的蜷着在他的手心里,冰冰凉凉。

    绷带把她的脸重重包裹,梁允临无法看到她的脸伤成了什么样子。他隔着纱布轻轻触碰着她,入手好像还是那么细腻。

    是哪里滴下来一滴水,把她的手打湿了?

    10.1.归零

    闹钟吵得似乎比平时还要厉害,被子里的人咕哝着“知道了知道了”,一边把闹钟按掉了。

    房间里静默了好一会,他才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

    他的动作太大,惊动了床尾的猫。

    小猫浑身的毛都炸立起来,恶狠狠“嗷”了一声,被人摸了摸毛才温顺下去。

    “早上好,小白。”梁允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语气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他趿拉着拖鞋去洗漱,小白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之后就是每天的浇花时间。

    今天的太阳看起来很晴朗,不过天气却似乎更加冷了。梁允临撸起袖子,把盆栽搬到阳台可以晒到太阳的地方。灌满水的水壶微微倾斜,每一盆花都吸足了水,它们也都高兴地朝梁允临摇头晃脑的。

    因为今天风很大,所以小白躲在房间里,没有跟着出阳台。这也免了梁允临头痛小白在他浇花的时候,总是偷偷把花盆里的土扒出来这件事情。

    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一口气,开始早餐。

    小白的猫粮到了点,自动定时器就会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