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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满口念着的那个李熙宁。
“之前我也与那位李大人打过几次交道,他的才名不假,若是从仕,定然会挣来一个好前程。但他偏偏从了医……”魏大人忍不住摇了摇头,“我并非有意贬低,只是,他半路出家学医,心思又不在医术上,学去的都是表面工夫。我医术虽然算不上精通,可也强过他了。”
一个进太医院全凭师父提携的年轻人,魏致此前并不明白公主为何如此看重对方,还一度以为那位李大人真如传闻中所言与公主有私情。直到今日偶然得了机会为傅知意诊脉,从前想不通的一切才就此真相大白……
在他未将手搭在那安阳候的腕上时,就算是被刀架在脖子上,也想不出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莫说澜澜已经拜下身求他了,就算她一言不发,他也不会轻易将这个秘密说出口。因为这样的事一旦捅破了,牵连的性命可不是一条两条,最大的可能,他和这公主府里的所有人都要为此赔命。
可是,任他怎样想都想不通的是,这事情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
“顾将军知道吗?”困惑时,他想到了同在府中的那个男人。
澜澜很快摇了摇头,她甚至都不敢去想顾阮知道这事的后果。
“那……”魏致少见的会为了一件事如此为难,看看她又看了看床上的人,“你们接下来想怎样做?还有,侯爷的身子,也拖不了多久了。”
比起时日无多一事,眼下傅知意因为病痛的折磨昏厥过去反倒算不得什么了,他叫小丫头取来了自己放在房里的医箱,一面给傅知意施针,一面与身边的姑娘说今后的打算。
可此刻澜澜的心里却是一团乱麻,“侯爷的事到底要不要告诉公主,还是要等他醒了再说。至于今后……”
今后到底如何做,其实她也不知道。自从顾阮回京开始,公主府过去四年多的平静生活一朝被打破。似乎一切就从这一日开始乱了套。可若是将这一切都归咎于那个一无所知的男人,似乎又有些不对。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侯爷的病,当真……”又说回到这件事上,她虽然嘴上这样不死心地说着,但或许是早有了察觉,算不得太过震惊。
魏致知她心中哀痛,可还是点了点头,“这是几年前落下的病根,她那时小产伤了身子,再加上这些年劳心忧神,早已挺不下去了。”
说起这个,澜澜就不免想到那年轻人日渐消瘦的身形还有眉宇间散不去的阴霾。在家时尚好,每每出门归来时,就好像经受了多少苦难似的,连赵明珠这样天真的姑娘都察觉出了不对。
明明这四年多的光阴已经让这两个年轻人渐渐走出了痛苦,抛下了心中执念,可就在一切将要归于平静的时候,事情怎么就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这个地步?
思虑间,这姑娘双眸间的隐忍与痛苦都落在了魏致的眼里,他心中一动,终是没忍住问出那句蠢话,“安阳候……我是说,真正的安阳候,他难道已经……”
他体贴的未将话说完,可是这欲言又止听在澜澜耳里也与直言那个“死”字没什么分别。
她轻轻点了下头,又劝告了面前的男子一句,“今夜之事,多谢大人相助。只是更多的事,知道得太多于大人您无益。”
这个道理魏致又何尝不明白,可是他仍然直直盯着她,“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今后无论发生任何事,都难免会受牵连。”
“恕奴婢直言。”澜澜也不与他兜圈子,“您在来这公主府之前就该想到这府里的事是有内情的。”
若傅知意与公主之间仅仅是没有子嗣这样简单,皇帝何必三番四次做这些惊世骇俗的事情?魏致能在太子太傅获罪之后重新挣出个前程来,想必是聪明过人,他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些事情?
“可是您明知如此还执意要来,这就怪不得旁人了。”
自讨苦吃。
眼看着公主已倾心于顾将军,一心盼着那小姑娘能与心上人安宁无忧生活的澜澜自然对这目的不明的男人抱有三分警惕和敌视,说话时也难免会带了些偏见。
哪怕她现在有求于他……
而这样的态度非但没有惹恼魏致,他的神情反而有了一瞬的恍惚,似乎是因此想到了什么,久久都没有回神。
澜澜眼下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琢磨他的想法,为沉沉睡去的傅知意盖好被子后,便冷静地扭头问他该用什么药方。
魏致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半天才缓过神来,连忙取过纸笔写下药方,又叮嘱她如何煎药如何帮傅知意调养,说着话,眼睛一瞥那静静躺在床上的人,沉声接了一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