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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阮不过是弯了弯唇角,没有回答。
现在天气见凉,寒风吹起来像是刀子在刮人,他穿得单薄身上又带着伤,赵明珠与他在门边站了会儿,终究是有些担心他那一身的病根,无奈地叫他进门来坐。
顾阮没掩住笑意,连忙跟着她走了进去。
再次回到这屋子里,两人心境已与刚刚大不相同,与其说是更亲近了一些,不如说是终于放下了心结,连说话都轻松了一些。
见左右无人,赵明珠又担忧地问了一句,“我看你身上的那些伤还有一些刚刚结痂,你回京都多久了,怎么还有新伤?”
身上的伤痕太多,其实顾阮自己也有些记不清了,但听她这样问,他还是努力回想了一下,“其实那日在蒋大人府上我没有骗他,我确实是两月前便到了汴京,只不过那时帮着皇上做了些事,事关机密,便也没有大肆宣扬。前一个月还好,只是事情要了结的那几日受的伤重了一些,可我那时惦记着别的事,也未好好养上几天,伤口反复裂了几次,到现在才总算是结痂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这种事是什么家常便饭似的。赵明珠却听得心惊肉跳,“还说不想让我看到那两处伤疤,那你身上这些又算什么?难道这些伤我看着就无动于衷了?”
顾阮被她说得一愣,“那……那我想办法用药抹了?”
除了那两大片象征着耻辱的红痕,身上别的伤疤在他眼里都算不得什么,一个征战沙场的男人,身上没点伤疤说得过去吗?不过只要是这姑娘不喜欢,他想办法把那些小的伤痕抹去了也不是难题。
听到这样一句话,赵明珠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我是叫你顾着点自己的身子!”
早听说西北军的骁勇善战是因为将士们从上到下都不要命,她原本还不信呢,直到见了眼前这个男人,才总算明白了谣言都是有起因的。
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之后,顾阮心底一暖,笑着拉过她的手,“放心,我已经好端端的活到现在了,以后也不会有事。”
他这话不单单只是安慰,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笃定自己不会再出生入死。
赵明珠忽然又想起了他舍弃前程的事。从前她每次拿他的放弃来说,不过是想激他离开,如今再提起,却是真切的关心了,“你当真不想回西北了吗?”
旁人总说西北是蛮荒之地分外凄凉,但她却知道,顾阮心中的西北景色壮阔令人向往。征战十载,不说是留恋这样的日子,想必也不会甘心轻易放弃吧。
可是顾阮听了之后笑意更深,反问她,“即便不回西北,我也被调任禁军,官至殿前司都虞侯。入禁军前途无量,还能留在汴京陪在你身边,这样不好吗?”
这样不好吗?
赵明珠一时语塞,竟不知自己该怎样回答他。她自小生活在汴京城,自然知道做禁军的将领是一件前途无量的事。可别人都不是顾阮,他们眼中的好事又是不是顾阮心中所愿呢?
到最后,她轻轻叹了声气,“我只是觉得,在西北时你似乎更自在一些。”
他自小就生活在那里,做了军队将领之后,天高皇帝远,过得也更加肆意痛快。她听过他描述那大漠风光,也不难看出他对那个遥远的地方还有着深深的眷恋。
怎么就这样痛快地舍弃那里的一切回到汴京?她对他真的有这样重要吗?
少女怅惘又困惑的神情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顾阮看得分明,神色也越加柔和起来,“我觉得最自在的时候,就是看到你过得舒心欢喜,不需要为任何事而忧愁。现在我已经达成所愿了,至于自己身在何处,其实没有什么分别。”
说着,又像是觉得这样的气氛实在不适合“大喜”的日子,笑着接了一句,“若是非说有什么心愿,那就只剩下一个了。”
“什么?”赵明珠问出口的时候就心觉不对。
果然,顾阮顿了顿便挨近了她,“要我等多久都好,但我还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尽我应尽的责任?”
说罢,脸上便露出了一副“是你不许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的,我放下心结想这些是理所当然”的神情。
赵明珠脸颊一热,哪怕他说得再委婉,也飞快地反应过来了,“总要等到……等到我准备好。”
虽说打从他迈进这公主府的大门开始,两人就算是“夫妻”了,可有些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更何况,若是她真的应下了,两人亲密无间的时候,他必然会发现她还是处子之身。到时候又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说……
要么说清秘密,要么说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