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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与趁人之危占便宜又有什么分别?
而李熙宁曾经质疑他的那句话也再次闪过了脑海,“你不觉得自己无耻吗?”
打从踏进这公主府开始,他从未这样觉得过。但此时此刻,在近乎绝望的冲动过后,羞愧心作祟,他几乎要被那点仅存的良心压得抬不起头来。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收回那句话。
夜色渐深,这恼人的沉默却持续了将近一炷香的工夫。他几次听到身前传来深深吸气的声音,似乎是那小姑娘将痛骂他的话硬憋了回去。
最后,她终于开了口,“不行。”
她抬起头,正视着他的目光,看上去不知比满心歉疚的他坦荡多少,“我不会拿这种事做交易。”
与心上人生儿育女,这是她自小到大的憧憬。她不会将自己期盼了许多年的梦当成一个交易,这是底线。
哪怕是为了傅知意也不行,没得商量。
但这坚决却让面前的男人越加不忿,“我只要这一件事罢了。”
一个孩子而已,那傅知意明明可以生育子嗣却宁肯欺骗她也不想与她生孩子,她何必如此坚持,定要与那狼心狗肺的男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可?皇帝都已经下定决心要舍弃这个驸马了,今后她身边一定还会有更多的男人,难道她今日拒绝了与他生孩子,今后还要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不可?
与他生个孩子,是让她如此抗拒的一件事吗?
不甘和愤怒糅杂在一起,若不是靠着仅存的那点理智强撑着,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冷静地站在这里与她说话。
尚在西北时,人人都知道不能在他面前提起“勉强不得”这四字,因为这世事若真是不能勉强,他顾阮定然活不到今日,那西北军也早就因为缺少粮草而连连败北……几十万将士的命,泾阳城百姓的平静日子,都是他勉强来的。
这世上没有他顾阮勉强不得的事情。
唯独在这个姑娘面前,他收敛起了所有的戾气,拼命想着她的欢喜,不愿她脸上露出一丝不愿的神色。
他疼惜她呵护她还来不及,怎会勉强她承受她所抗拒的事情?
而赵明珠似乎也依稀察觉到了他心中的不忿和克制,坚定的拒绝过后,又放缓了语气,“这十余载,你一直未在我身边,不知我为了多少事妥协过。可唯独这件事,我不想当做一个交易。”
“可你明明已经妥协了。”他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还未意识到的现实,“成婚四年,傅知意未与你生儿育女,其实你早已经将这件事当做交易了。”
拿生儿育女的憧憬换平静无忧的日子。
顾阮不知道这姑娘在过去那十几年里经历过多少悲喜,更不知道她为何会对嫁人一事生出这样的绝望来。竟然宁肯嫁给一个并不是真心待她的男人,也不愿选择与别人生儿育女。她对傅知意以外所有男人的否定,决绝地斩断了他的期盼,也断了她自己的心思。
这样安静祥和的日子,纵然无忧无虑了一些,却也仅仅是得过且过。
她只是固执得不愿想清罢了。
果然,话才说完,那姑娘的脸色就瞬间苍白了下去,逃避似地别开了脸。
见她如此,顾阮心底又何尝不难过?但他心知今日已经撕破了那仅有的一点“亲近”,若不能就此顺心遂意,从前的那些努力也将化为乌有。进则进,退则退至原点,他只能强抑着心中的悔意,再次尝试着问她,“若你现在实在是厌恶我厌恶此事,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
他早该想到的,李熙宁那个祸害说的话其实不对,纵然男子可以不谈情爱的与许多姬妾生下孩子。但换做女子时,一切都不一样了。哪怕是有了与男人一样的权力,女人想要的仍然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仅容不下丈夫身边有别的女子,甚至容不下自己身边有别的男人。
除非她们对丈夫彻底死了心……
想要揭穿傅知意的心思在一刹那间又占据了上风,但或许是冲动到了极致的时候人反而会冷静下来。到最后顾阮还是理智的,他知道这时不能再揭那姑娘的伤疤,何况现在连他都有些弄不清对方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若是她一直都知道呢?
心底的怜惜和不忿又来势汹汹地翻涌上来,他哑着嗓子退了一步,“你再考虑几日。”
没有立刻逼她做出决定,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赵明珠想必也是清楚这一点,在他将要转身回屋的时候,突然开了口,“若是我不同意呢,你会想尽办法去打探这些秘密,干涉我的家事,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