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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朴无奈开门,“表少爷,国公爷说了,若是您还如此聒噪,就把你丢到西山去修行宫。”
程风扬立马捂上嘴,眼珠子乱转。
书房内的姬桑静坐沉思,过了好大一会儿执笔蘸饱墨汁,在宣纸上写上一行字折起卷好。走到窗边,一只信鸽飞过来“咕咕”叫唤。
绑好信,手一抬,信鸽飞走。
一直飞进荣昌侯府,落在晏玉楼的窗前。晏玉楼恰巧立在窗边,脑子放空什么也没有想,她一回府就听采翠说了官媒堵在国公府门口的事情。
此时心情复杂,她和姬桑的关系,恐怕只能止于同僚二字。
鸽子落在窗台,她伸手一抓鸽子竟未躲闪飞远,反而乖乖任由她抓着。思忖着不知谁家养的鸽子,做成烤乳鸽也不错。
突然看到鸽腿上的小纸筒,疑惑地取下来。展开一看,会心一笑,一扫方才的思绪万千乱麻缠绕。
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我不会娶妻。
☆、可笑
将纸条看了好几遍, 字体极具风骨, 提笔顿点间皆是磅礴。她默默地看着,连那几个字的笔划都像刻进心里一般。
过了许久,她将纸条团起, 慢慢踱到火盆。将纸团丢进去, 看着它被吞噬成灰烬,唇角慢慢扬起轻笑起来。
礼尚往来, 才是礼数。
坐到桌前, 思索许久终是也写了一张纸条, 绑在信鸽的脚上手一扬,信鸽展翅飞高,转眼消失在侯府的上空。
不多时,鸽子重新落到国公府书房的窗台, 窗台前静默而立的姬桑取下自己想要的东西。正欲展开, 听到外面有人求见。
修长的手指将卷起的纸条紧紧拢在袖子里, 让人进来。进来的是他的幕僚苏问,苏问是为今日举子闹王府的事情而来。
“见过国公爷。”
姬桑一摆手,示意他直言。
“今日举子们讨伐荣昌侯, 此乃天赐良机, 正是打压荣昌侯气焰之时, 国公爷为何要助荣昌侯一臂之力?”
苏问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荣昌侯府与信国公府势成水火。不是东风压西风,便是西风压东风,时机如此之好, 他不明白国公爷为何白白错过?
“荣昌侯与我的恩怨,不应牵扯大启的安定。那些举子们闹事,挑衅的不是荣昌侯个人,而是大启的国威。大局当前,我岂能因个人恩怨而置大义于不顾。”
“国公爷,那个王澋分明不是细作,荣昌侯是故意诬陷的。若是我们用此事作文章,天下举子必不会再被他蛊惑。近些日子,荣昌侯四处笼络人心。好在他弄巧成拙,被人误会传出断袖的传言。如果这个时候国公爷趁机出手,必会收拢不少人心。”
身为一个幕僚,苏问确实尽责忠心。可是他不知道自家主子的心都偏了,怎么会听他的话?更不可能去害晏玉楼。
姬桑目光沉沉,“兹事体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身为大启臣子,万不会拿江山社稷作赌。此事我心中有数,你先出去吧。”
苏问满腹的计策还未出口,深觉此次是大好时机不能错过。但他不过一介幕僚,怎能左右主子的想法和决定。或许国公爷自有打算,如此他只能作罢。
他刚离开,姬桑一直握成拳的右手缓缓摊开,那卷起的字条躺在掌心。仿佛能看到她写字时的专注与认真,鼻腔中似乎能闻到若有若无的香气。
修长的手指轻轻展开,待瞧到上面的字,眸色顿时变得晦涩难辩。
上面唯有一字:哦。
可见写信的人是多么的敷衍。
并非晏玉楼敷衍他,而是她思索再三觉得多说无益。他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未来,但是身为女人她又不愿违背自己对他有好感的心。
然而他身为堂堂国公,不娶妻的可能性太小。纵使他肯,宫里的姬太后也不肯。姬太后必是深知他的脾气,都已退让到只有国公府香火承继,可以不在乎嫡庶。
无论长相品性,他都是一个不错的男友。千言万语无从说起,更无从承诺,唯有一个哦字表示她已知道。
一夜辗转,采翠瞧着她眼底的青影,只觉那些举子好生可恶。自家侯爷好不容易休沐几日他们非要闹事,害得侯爷都未歇息好。
尽心侍候她起身用膳,轻声说起外面的事情。
“听说京里的官媒又堵在国公府的门口,龚家的马车就停在不远的地方守着,或许不用多久就会有其他人家效仿,奴婢想着此次国公府定是要添人的。”
龚家?
晏玉楼原本懒散的神情严肃起来,这个龚家可是个传奇人家。龚家有女,女值万金。嫡庶皆有,还有无数的干女儿。
说是干女儿,其实是遮羞的说法。不过是从外面买来相骨好的女童精心养大,用来讨好京中达官显贵。
龚家的嫡女倒是要金贵一些,庶女次之。不过目前为止,真正的世家并未与他们有过联姻,便是龚府的嫡女,嫁得最好的也不过是三品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