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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吴天真家附近, 鹿茸就下车了。“你先回去吧。等等我自己回去。”
鹿忍看她着急, 没跟她多说,“好。”
鹿茸一路小跑着到吴天真家门口,手伸到门铃,犹豫了一下,还是摁下去。过了一分多钟,门才被打开,是吴天真垂着眼睛, 像被谁吸走了魂魄。
鹿茸一把抱住她,“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你,而我……”
而我这几天因为鹿忍一直被分走注意力。
是我错了。
吴天真靠在她怀里, 双手垂在两侧,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
鹿茸撑着她, 把她带进门,眼睛快速逡巡四周围。
吴天真这时淡淡说了句,“他们都不在。”
鹿茸张了张嘴, ‘嗯’字没有发音。她把吴天真扶到沙发上,给她倒了杯水, 递到唇边, 被她躲开了。
她把水杯放下, 双手缠绕在一起,以缓解负罪感。
有些事,你知道了,就是错了。不信你看看那句老话‘不知者无罪’, 他不过是不知道,就什么都找不到他头上。
吴天真抱住双腿,歪着的脸对着地面,眼睛盯着玻璃地板上吊灯的倒影,“我给他打过电话了。是真的。”
她沉着的声音把鹿茸吓了一跳。
在跟鹿茸挂断电话后,吴天真就打给尧舜禹了,接电话的是他妈妈,口吻苍老的像是生了什么重病,一句话,只有几个字,却说出了几种滋味。就是没有甜。
“他进手术室了,可能要后半夜才能出来。”
吴天真当时捏着鼻梁,扼制着眼泪,又问:“他,他做什么手术?”
尧舜禹妈妈要安慰过自己后才能说出来,“只是简单的激素治疗。”
吴天真有好多好多问题,可尧舜禹妈妈不比她好受多少,还是先挂了电话。
鹿茸,就在这之后来的。
吴天真抱住双腿的手又紧了紧,“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鹿茸不敢看她,“上周。”
吴天真的语气跟上一句并没有不同,“当时发生了什么?”
鹿茸就把那天碰到尧舜禹的事跟她说了,包括他还没有想好到底做一个女生,还是男生。
吴天真听着,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鹿茸一张一张给她抽着纸巾,“天真,你别这样。看你这样我难受。”
吴天真不想说话,一口咬住自己的胳膊,用尽全力。
鹿茸吓坏了,赶紧拉开她,还是没能避免胳膊上一个冒出血珠的、触目惊心的齿痕。她一把搂住吴天真,烫人的眼泪都打在她脖子上,“可以选择的是生活,无法选择的,是活着。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可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能拿命运的错伤害你自己。”
吴天真回抱住她,放声大哭,鼻涕眼泪全都黏糊在一起。丑的不像话。
鹿茸跟她一块儿哭,“我有一双爱我的爸妈,我以为我家庭美满,可有一天,有人告诉我,那不是我爸妈,我爸妈早在一场意外中身亡,现在我生命里一切看似是我的,其实都不是我的。”
吴天真抬眼,她只知道鹿茸不是亲生,不知道她父母竟然……
“我收起性格的这些年都不是生活,只是活着。”她说完,眼前浮现出鹿忍的脸,“幸好,有人愿意把运气分享给我,让我至少可以‘生活’,而非只能活着。”
吴天真松开鹿茸,擦擦她的眼泪,“你还有鹿忍可以把他的运气给你,我还有什么?”
鹿茸又提醒她,“班长现在并没有想好到底是继续做男生,还是换一个人生,或许你就是让他做出这个决定的人。”
吴天真没听这句话,她想想鹿茸,又想到自己,想到自己就管不住眼泪了。
鹿茸是好姐妹,走一起,哭也一起。“不要哭了嘛。现在想不通就不想了好嘛?”
吴天真摇摇头,“我能想通,也能接受,只是我很难过。你知道吗?”
鹿茸知道,便不再说什么。
在两个小时里,汀江西南方向断断续续下着雨,当晚的气象频道主持人比喻这场牛毛雨时说:“就像是两个少女因为□□抱在一起哭了好久。”
吴天真爸妈回来时,她的情绪已经好多了。果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只有闺蜜才是最好的疗伤药,别人都不好使。
她出门送鹿茸,给了她一个拥抱,“鹿鹿,明天帮我请个假。”
鹿茸知道她要干什么,点点头,“南京这两天气温也不高,你记得多穿些衣服,打车要把车牌号发给我,要是能拍到司机的正脸最好,还要每隔十五分钟给我发个定位。”
吴天真捧起她的脸,在她左脸蛋狠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