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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冰凉独特的玉质触感缓缓灌入她的手腕,又将她从粘稠沉重的幻境之中拉了出来。
她毫发无损,再度睁眼时,周围已然一片宁静祥和,血不见了,女人的惨叫声也不见了,纱帘之后只留下一双静静停住的黑靴,向她证明这并不是一场梦,而是恐怖褪去后的真实。
那双黑靴子停了一会,转步要走,扶宛眼角微跳,连忙叫住:“等等!”
“殿下。”仿佛是故意要叫她发现一般,来人立刻用声音报上了身份,这冷冷的音色正是来自于沈夜将军。
“沈夜,你怎么会在这里?”事情的发展已经让扶宛顾及不到凡俗中的细枝末节了,她胡乱地问,沈夜却没有回答,而是静默地站在了原地。
许久,他才略有些隐晦的心虚,口气仿若不淡定地道:“殿下,臣错了。”
……
扶宛还有点不习惯沈夜这口气,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臣下去守门,公主先安睡吧。”沈夜不等她追究为什么大半夜出现在自己的闺房里,提脚便要往门口走,然后不出意外地被扶宛叫住了:“等等。”
“谁让你走了。”
想起梦里那个温暖的狗头与毛绒绒的垫子,扶宛突然茅塞顿开,那条狗原来就是黑狼。
再想起眼前一切不可思议的事,还有那日突然出现的几个不凡之人,加上……那个对公主府如入无人之境的男子,扶宛由此更加断定沈夜也不是寻常人。
况且他根本不是沈将军所生的,他来历不明,若非要挑出一个来历,那就肯定是山野狼精了。
扶宛显然已经知道,黑狼就是沈夜,沈夜就是黑狼,什么化身不化身的,都是用来诓骗她的幌子。
沈夜被她略显傲慢地叫了一句,果然不动了,抬手撩开纱帘,露出一张灯下如玉的俊美脸庞。
“过来,既要守着本公主,那就搬张凳子坐在床边好好地守。”
气氛陡然转变,先前是沈夜处处纠缠她,种种行为让扶宛反驳都不能,现在两个人的地位一下子反转,扶宛轻轻松松一句,就把他给制住了。
扶宛经先前生病的几日,已然看透自己的心意,她此时也不打算变,就是想好好整治一番沈夜。
沈夜许是知道自己错了,低眉顺眼,将一身矜贵与冷淡的气息收敛的干干净净,不言不语地依照她话,搬了凳子坐在床下。
扶宛也不管他,把他罚在自己跟前,就钻进暖暖的被子里闭眼睡着了。
沈夜沉默了一会,许是知道这样不好,便道:“臣还是出去……”
“你方才进来时,怎么没有这个顾虑?现在就想起要避嫌了?”扶宛一句话,把沈夜说的彻底闭了嘴。
“殿下睡吧,沈夜不走。”等扶宛迷迷糊糊地快睡着时,沈夜突然幽幽地来了一句。
一夜好眠。
第二日,扶宛一早就醒了。
沈夜还原样坐在她床下,因为一夜未睡,下眼处有了淡淡的青影。
扶宛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想起自己昨夜说了什么,沈夜却很清醒,站起身,朝她行半跪礼,语气严肃沉重道:“沈夜想求娶殿下。”
扶宛有点懵:“……”
两个人僵持片刻,沈夜一动未动,似有她不答应就堵着她不让她走的意思。
扶宛脸色微红,目光游移,口头含糊道:“你若是能让爹爹答应,我就答应。”
这话乍一听起来已经是同意了的口吻,但实则是婉拒。
因为凤溪不可能答应沈夜做自己的女婿,现在扶宛给出这种说辞,当然也就是代表着拒绝的意思了。
不过扶宛完全是想罚一罚沈夜才这么说的,她本意并非如此。
但沈夜当真了,垂眸道:“臣领命。”
凤溪就在公主府中,沈夜要找到他十分的容易。
当他将来意禀报时,凤溪满脸嘲笑:“你以为摆出这幅恭敬的样子来说服我,我就会答应?”
“淮夜当然知道凤溪太子不会答应,不过,淮夜有事相告于太子。”他们两个人单独待着,自然就不用遮遮掩掩的了,淮夜先扯皮,很大方地坐下来谈起了条件。
“凤溪太子来到云朝,扮作老乞丐,又上演了一出父女情深的戏码,目的为何,淮夜不清楚。”
“但淮夜知道,在天境之时扶宛殿下并不亲近你,这话我说的可对?”
对、对对你个头。
凤溪脸上有些怒,也因为被戳穿了事实,神情有些萎靡。
淮夜此番并不是来找他茬的,所以继续神色平淡道:“淮夜还听闻,凤溪太子与琳琅仙子早年相遇,情浓甚笃时,凤溪太子却消失了,直到数百年前才出现,也就是扶宛殿下被接回来的那段时间。”
“你怎么知道我和琳琅那时情浓甚笃?!”凤溪脸上浮现出浓厚的犹疑与怒意,淮夜一句话按下了他的暴躁:“是小叔告诉我的。”
这老酸桔子精,嘴也没个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