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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若是将来苏显瑜薨逝,继位之君与苏茹关系不和,那她这未来的英国公夫人的位子基本也就做到头了。
既然如此,那么问题来了,苏茹这样一个细心的位置,当真会行如此凶险之事吗?
相反,只要苏茹行事无所差错,有着公主的身份傍身,即便是多年无出也不会影响正妻地位,到时候在旁支中过继一个孩子,未尝不能巩固地位,这样可比如今的操作更加简单且毫无风险。
舒湄若有所思地看了英国公世子一眼,那位世子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据说是一位中庸之人,虽然并无建树,但却也未出过多大差错。
似乎是注意到了舒湄的视线,赵泉偏过头来对她笑了一下,随后又将注意力放在了苏茹身上,亲切地给她夹菜,一副夫妻和睦的样子。
这短短的交锋原本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然而舒至曦却因为苏茹打断了她对于沈素的“讨伐”而怨恨地盯着苏茹的方向,因此这一幕便全部落入了她的眼中,不由得嗤笑了一声,仿佛见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厌恶地转过头去。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样的宴会上往往都不怎么平静,更何况今年的舒湄可是最受瞩目的“妖星”,她不想着大过年的还劳心劳力,没过一会儿便干脆说自己身体不适请求告退了,正好曲太后看她不顺眼许久,生怕她在那儿多坐了一会儿就会影响到苏茹肚子里的胎儿,十分爽快地同意了,舒湄这才与沈素舒停云告别,带着丫鬟回了悠同殿。
今夜天空上没有一丁点星光,夜色浓得像是一团化不开的墨汁,回廊下挂着的火红灯笼除了檐下一隅哪儿也照不亮,许是因为日子特殊,白日里沉淀下来的情绪忽然背弃了主人的意愿,不顾一切地翻涌起来,舒湄忽然顿住脚步,藏在套袖里的手指死死地扣起来,望着漆黑的夜色一言不发。
平儿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郡主?”
“没什么。”舒湄顿了许久才能勉强按平声音中的情绪,吩咐道:“你们先下去。”
黑灯瞎火,舒湄这要求太过奇怪,平儿疑惑地瞪大了眼睛,却被白茗拉住,向舒湄一行礼离去了。
一人独处的黑暗之中的确更容易暴露出人性中的脆弱,舒湄眼中的情绪忽然变得复杂起来,浓重的黑暗里有一豆灯火缓缓行来,那可能只是一个途经的宫人,也或许是谁深夜相会,她却不知为何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竟说不上来是期待还是恐惧。
直到那一抹摇摇欲坠的灯火与檐下光影融为一体,举着灯笼的人一身绣金滚边天青长袄,红色的灯火在他身上投射出一团暖光,往日里温和明朗的样貌忽然变得模糊起来,像是一团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的梦境。
“郡主。”
苏世本该是在宴会之上的,因为舒湄自己的原因,她刻意忽视了他的存在,却没想到他会跟过来。
这世上大概是没有几个人能拒绝心上人的好意的,舒湄原本难平的心绪忽然像是兜头浇了一桶温水,变得黏腻又懒怠,怎么也不肯动弹了。
宴会上的丝竹之声从远处飘过来,显得渺远又不真实,此地像是一团被黑暗裹住的光,成了一个精心编织的桃花源。
舒湄有些复杂地看着眼前之人,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她有些浑然地想:世上当真会有飞蛾扑火之人吗?
见她不说话,苏世有些担心,他径自走到舒湄面前,声音像是被打磨过似的温软成一团:“方才便见郡主心不在焉,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舒湄以为,她虽然算不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却也并未喜形于色之人,自我感觉并未出什么差错,陡然得了苏世这样一句关心,忽然有些沮丧:“怎么这么说?我表现得不是很明显吧?”
“真的出事了?”
苏世没有正面回答舒湄的问题,其实在任何人眼中,今日的舒湄都与寻常无异,只是苏世总觉得奇怪,不放过任何机会便会撩拨他的郡主,今夜竟安静得出奇,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他并未明了心中陡然升起的不适究竟是缘为何故,只是下意识地便跟了过来,见她身边空无一人,方才那感觉却更加强烈了。
自古以来过年都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但在嘉靖郡主眼中却找不到一丁点暖光,他总有一种感觉,舒湄虽然行走在天地之间,嬉笑打闹也好,搅弄风云也罢,却与一切都关系淡薄,她来这人间走一遭,就好像只是游戏人间的一场胡闹,说走便也走了,谁也留不住。
原本只是一个浅淡的念想,却在今日被无限放大,苏世忽然便觉得心中被什么东西箍住了,虽然不疼,却绵长又压抑。
舒湄轻而易举地便能看出他眼中的担忧,一时不免感慨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竟也能轻易从苏世万年不变的神色中捉摸出凡人的情绪了,连带着脸上的笑意也真诚了些:“也没发生什么,只是这等好时光,难免有些感慨,叫殿下担心了。”
她说这话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夜风不客气地撩起她鬓边碎发,贴在雪白的肌肤上像是一幅黑白分明的水墨画,苏世不知是着了什么魔,忽然生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