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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要演到尾声,戏中人却还是沉浸在自己给自己设定的角色里难以自拔,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在这场你骗我瞒的戏剧里,他们都抛却了原本的剧本,只演着内心最深处的真情。
而可笑的是,彼此间却执拗地认为对方是照本宣科,装腔作势。
江山一梦如戏过,你我皆是戏中人。
戏中的你笑了吗?
戏中的我哭了。
寒漠,哦不,现在是深闺怨妇寒君,看着窗边悠然吃着冰露的人,俊逸的面庞写满了不快。
他不断地把幽怨的眼刀射到那人的后背,语气怨怼,“我说你什么时候放我走啊,这都躺了三四天了也不见人来,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疯了啊!”
那人自若地放下冰盏,动了动肩膀甩下满背的寒芒,回身,莞尔一笑,嫣然无方。
“疯?”段槿煊嗤笑一声,“朕这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你还想往哪疯?”
床幔被猛地扯开,露出一张丰神俊朗的脸,只不过那眼角眉梢还是存了些许的风情。
“你这是拘禁好不好?!”归寒一吼,茶褐色的瞳仁随着睁大的眼眶显露无疑,“我堂堂正一品大司马竟要装个病秧子在这陪你演戏,关键是还没人看的戏,很憋屈的好吗?!”
段槿煊一扬眉,带了凤眸流光,她拍拍衣摆站起来,走到床边,颠了颠衣袖把手给露出来,弯下腰挑起他的下巴,动作别提有多风流轻佻了。
唇角浅勾,目光缱绻,嗓音低哑魅惑,“看来美人儿对朕很是不满啊……”尾音曳曳,“这样吧,给朕笑一个,朕就放你走,如何?”
归寒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嫌弃着把头甩开,没好气道:“得,爷您还是到别处寻欢吧,奴家脾气不好,省得一个不小心惹恼了您,奴家暂时还不想丢了这颗脑袋。”
段槿煊直起身,抱着胸仔仔细细地打量他,“嗯,几日不见美人儿更烈了呢,不过朕就喜欢美人儿这样的,不如你就从了朕,朕宫里有个金屋,朕把你藏在里面,给你吃天下最好的嘉肴美馔,给你穿天下最美的锦衣华服,如何啊?”
“不要。”归寒一口拒绝,一骨碌躺回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屈膝翘着二郎腿,悠哉道,“金屋算什么,大漠寒川才是我心之所往,爷要是能给奴家寻来奴家就从了你。”
“嗯,这倒是难办了……”段槿煊捏着下巴,困扰状,“大漠寒川、峻岭崇山,朕都是要给朕的皇后的,要不你要点别的?”
“不要不要。”二郎腿晃得更厉害,瞅了段槿煊一眼,眼里全是“你奈我何”的挑衅。
段槿煊压低眼皮看着他,面露凶色,阴阴一笑,道:“那朕就只能霸王硬上弓了!”
作势就往他身上扑,归寒非常配合地换上惊慌失措的表情,急忙求饶:“爷饶命!”
段槿煊两手撑在床边俯视着他,鼻音一挑,“嗯?”
归寒一副受了胁迫的良家妇女貌,双手合十道:“爷放过奴家吧,奴家知错了!”
那眼神淋漓,双唇微扁,媚意丛生,娇态毕露的小模样哟。
不过段槿煊早就免疫了,秀长的指若有若无地划过他愈发沉毅的轮廓,气若幽兰。
“美……”
“皇后驾到——!”
宦官的高呼声蓦然传来,归寒看到面前之人含着戏谑的眼睛瞬间冷峻。
段槿煊直起腰,面上挂起淡漠,从容地把床幔拉好,归寒望了她几眼,拨弄了几下头发躺回床上,拉过被子来死死盖住。
连君则一进门便看到坐在床边的段槿煊正对着床上的人讲着什么,两靥奕奕,说不出的欣悦。
双眸一凛,他半跪行礼,“臣参见陛下。”
段槿煊一顿,带了点愕然转头,声色淡淡,“是皇后啊。”继而不悦地睇向宇谦,责备道,“皇后来了怎么也不通传一声?”
宇谦规规矩矩垂下头,回答说:“刚才已经通传了,陛下怕是没听到。”
“是么?”柳眉半蹙,看了看床幔后的人影,舒展开来,“可能是朕同寒君说话说高兴了,算了,是朕没听见,怨不得你们。”
又问连君则,“皇后怎么来了?”
她的脸上是温和的微笑,却透着不可名状的疏离,连君则心里一沉,语调也低了下去,“臣听闻寒君的病略有起色,便过来看看,没想到陛下也在,是臣疏忽了,还请陛下莫要怪罪。”
声音沉稳、语气谦和,再完美不过的言辞。
笑容黯了黯,段槿煊重新提起唇角,“哪里,皇后关心后宫众人,为朕分忧,是难得的贤后,朕怎会怪罪呢?”
“那便多谢陛下了。”连君则垂首,不再言语。
气氛凝滞了一会儿,床上的人适时出了声响。
“归寒,咳咳,见,见过皇后……”
一字一喘,一句一咳,隔着帘子都能想象得出床上的人是有多么的虚弱。
连君则眯起眼,不动声色地看过去,薄薄的床幔后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