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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6

      目光看过去,才发现自己右手上随便缠的帕子已经被血全给洇湿了。

    她抿抿唇,略感不安地放了笔,低着声音说:“皇后莫气,朕这就宣御医。”

    自从她那次生病以后,连君则就更加注意起她的身体来了,别说小病小灾了,就连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了他都能黑着脸半天不跟她说话。段槿煊也奇怪,往常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虽然也生气,但可从来都没有跟她闹过脾气。段槿煊不禁摇头,看来自己真的是太过纵容这位皇后大人了,天天就跟看犯人一样看着她、管着她,偏偏她还就甘之如饴。

    正所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办法的事。

    但此时这狱卒大人的脸色实在是不好,段槿煊有些手足无措,赶紧唤了宇谦进来。可宇谦的脚还没迈进殿门呢就听连君则一声呵斥,“出去!”

    宇谦一愣,忙看向段槿煊,见她也面露难色,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走了进来。

    未等开口,连君则一个凌厉的转身,披风上的霰雪如冰刀一般直射向他,脸上瞬间几处火辣。

    连君则的脸比霰雪还要冷,强压着的怒火还是不停地往外冒,“你就是这样照顾陛下的?!”宇谦一皱眉,不明所以,连君则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跪下!”

    宇谦从没见过他如此火大的样子,愣神的功夫膝盖不自觉地一弯,“噗通”跪了下去。

    连君则不再理他,直接唤了三九把药膏纱布什么的都给呈了上来,他径自坐到段槿煊的身边,不容抗拒地拉起她的手,动作却是异常小心和轻柔。

    他解下那块已经变成鲜红色的帕子,深可见骨的伤口咆哮着闯入他的视线,眉宇拧成川,他垂着眼睑,长睫交织辨不出情绪。他把药小心涂抹到那狰狞的伤口上,段槿煊忍不住缩了缩手,紧着面部一声不吭。

    连君则打量了她一眼,到底是于心不忍,终于柔了语气,“陛下要是疼就喊出来,这样忍着更难受。”

    之前光忙着出兵的事情了都忘了自己还受了伤,眼下闲了下来才发觉这手心当真是疼得厉害,撕心裂肺的,可段槿煊小时候学的第一门功课就是“忍”,不过是被匕首划了一刀,比起她吃的那些苦,根本不值得一提。

    她扯扯嘴角,若无其事道:“无妨,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手中微顿,遂继续包扎,连君则好不容易和缓的面容又绷了起来。

    她总是这样,伤了疼了全都是自己一人闷声不吭地扛着,他就是气她这一点。

    ……心疼的也是这一点。

    无声地叹了口气,打完纱带的结他站了起来,抽开她颈上的红缨把皮弁帽帮她摘了下来,红缨在她脖子上勒出了一道不浅的红印,他目光凝起,鬼使神差地抚了上去。

    玉指还带着殿外的寒气,凉凉地划过,引得段槿煊一阵轻颤。他却仿若熟视无睹一般继续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又轻又柔,脖间轻痒,便是一根羽毛挠过心头。

    他站在她身侧,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手揉在她颈上,看上去像是半拢着爱抚她一样,着实有些暧昧。

    段槿煊僵了僵身子,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强掩尴尬道:“宇谦,你先下去吧。”

    颈上的手骤停,头顶一声冷硬,“慢着!”

    其余两人的视线同时投向他,但见公子面薄怒,剑竹锁地叶止风。

    连君则松开了手,负在身后踱到宇谦身前,缓道:“陛下的手从受伤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也不止血也不包扎,就缠了块手帕,总管当真尽心。”

    带着嘲讽揶揄的指责让宇谦赶忙赔罪:“奴才疏忽大意,奴才罪该万死!请皇后降罪!”

    一直沉默的段槿煊终于开了口,“皇后别怪他,是朕嫌他在边上嚷嚷着非要让朕处理伤口,这才把他轰出去的,不关他的事。”连君则冷厉的眼刀飞射过来,段槿煊肩膀一顿,又赶快加了一句,“以后朕一定注意。”

    连君则恨铁不成钢地乜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放宇谦下去了。

    他回到桌前把她牵了起来,默不作声地帮她换下了厚重的衣袍。身上只剩一件单衣,殿内虽烧了地龙,可段槿煊还是觉得有些冷,她默默地摩挲着自己的手臂,连君则解了她头上束得紧紧的发髻,然后取了衣架上的便服给她穿上。

    果真还是这样比较自在,段槿煊晃了晃僵硬的脖子,视线落在他一身靛蓝色的宫装之上,裁剪合体的衣料挺直地勾勒出他遗世独立的身姿,真可谓芝兰玉树、朗月入怀。

    段槿煊毫不掩饰地端详着他,宫装上的竹枝暗纹同他清傲的气质交相辉映,更显得他翩然卓绝,同色的绸带在柔顺的发尾处束起,给略过滞板的宫装添了几分儒雅和灵动。

    当真是极配他的,也不知道穿上龙袍怎么样。

    段槿煊这样想。

    连君则气定神闲地任她打量,见她摸起下巴若有所思,他弯了眉眼,从容地问:“好看吗?”

    段槿煊捏着下巴点点头,“好看。”又把他审视了一番,语调一转,“不过朕还是更喜欢皇后穿那些轻快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