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12

      微闭着眼睛,眉宇间是小丘暗中起,悄然不自知。

    藏都藏不住的疲惫。

    他抿唇,走过去,宦官正在用厚厚的妆粉遮盖她眼下深沉的乌青,一张脸更显惨淡。

    他翕唇,“其实昨夜陛下是真的没睡吧?”

    铜镜里的人眼睑轻颤,缓缓睁开,淡笑,“睡了的,醒了几次而已。”

    “臣影响到陛下了。”

    “没有,”她摇头,“皇后睡相安稳,是朕一向睡眠不好。”

    连君则未再言语,低下头若有所思。

    段槿煊见状笑说:“不过朕早就习惯了,倒也无妨。”

    说着她站起来,宦官取过朝服为她穿着,华丽贵重的衣料裹上身,金绶玉带加于身,好一副华丽的枷锁。

    最后是赤金冠,她的发丝已被尽数束起,在头顶绾成一个精致的发髻,有几根束得太紧,拽得头皮生疼,她浅蹙眉,抬起手,指尖微微揉了两下,宦官把冠戴到那发髻上,两根金钗穿过,将二者牢牢固定。

    两侧的金丝流苏垂下,每一条的底端都缀着一颗指甲大小的正红碧玺,轻晃,冰冷地响在耳畔。

    她定定神,冲一旁的连君则笑了笑,说:“朕去上朝了,皇后若觉得困便再去睡一觉吧。”抖了抖衣袖,手半握着置于腰间,“朕可能要忙一整天,怕是没法同皇后用晚膳了,不过晚间还是会来的,皇后也不用等朕,可先入寝。”

    连君则俯身,“陛下厚爱,臣惭愧,不过不管多晚,臣都会等陛下的。”

    段槿煊轻叹了口气,“那便随你吧。”

    转身离去,连君则冲着她的背影,“恭送陛下。”

    朝堂的风向因女帝这一个多月来的留宿之处又变了。

    寒君受宠时一众人等就呼啦一下全去讨好并无多少实权的忠勇侯,而等皇后入宫次日便失宠后,这些人就上赶着去拍诚国公的马屁,眼下皇后重得圣宠,丞相府的门槛又给踩烂了。

    段槿煊闻此并无过多的反应,宇谦在一旁默默分着奏折,挑那些写着正事的摞在段槿煊的左手边,那些鸡毛蒜皮的就都堆在桌沿一角。

    又展了一个,看看,奉到段槿煊面前。

    她抬眸,见宇谦眼中淬着轻蔑,她一挑眉,接过。

    扫了两眼,冷笑,“哼,这罗俊可以啊,朕往西去昭平宫,他就上奏要朕体恤诚国公年迈;朕往东去含章殿,他立马又说连相的一颗赤子之心天地可鉴。当真是棵好草啊。”

    话音未落,把折子往旁边一丢,宇谦鄙夷地用别的折子把它给盖得个严严实实的,嗤声道:“难怪待在户部侍郎的位子上五年都不见动弹,这种人,永远都成不了大器。”觉得不解气,又使劲压了压,“再说了,到底是不是年迈,又到底是不是赤子之心,陛下心里最清楚,用得着他说?”

    段槿煊端了茶轻啜几口,望了望窗外的鸟语花香,淡淡道:“不过罗俊倒是提醒朕了,含章殿迎了春,可昭平宫还冻着呢,朕也该去除除霜了。”

    宇谦意会,又想起什么来,小心试探道:“那皇后那边……?”

    “什么都不用做,”段槿煊放下茶盏,揉了揉额角,复执笔,“晚上直接去昭平宫。”

    “是。”宇谦应道。

    是夜,昭平宫早已一片漆黑,连下人都已熟睡,而含章殿的灯却迟迟不灭。

    烛火摇曳,印在窗纸上的那个清逸绝尘的影子更显朦胧,夜风一过,散了。

    身形一顿,连君则放下手里的书,微微偏头去看那突然熄灭的烛火,眸中冷意渐浓。

    三九走进来,垂首道:“奴才差人去打探过了,说是陛下晚膳时就去了昭平宫,现下已经入寝了。”

    半晌,才听得一个极轻的“嗯”。

    似是又叹了口气,“你下去吧。”

    三九眼睑颤了颤,行礼,“是,奴才告退。”

    连君则收回目光,昏暗下,书上的字已然难辨。

    无奈,他放下书,起身灭了所有的灯,和衣而卧,是习惯的位置。

    ——床里。

    外侧空空如也,他不经意把手搭过去,有些凉。

    其实这一个多月日日同枕,他却从未触碰过她,两人极有默契地保持着一尺的距离,他在里,侧躺,她在外,平躺。

    而今日他终于平躺回来,竟发现已经不习惯了。

    她不在旁边,他也不习惯了。

    他不禁想,在昭平宫的她是否也如他一般的不习惯?

    还是比在含章殿要自在得多?

    她还会睡不好吗?

    他猛地一僵,双手紧握成拳,眉宇皱成川,对自己这些可笑的念头很是气恼,一个凌厉的转身,他重新侧躺过去,紧闭双眼逼自己入睡。

    而此时的昭平宫,殿内虽留了一盏灯,可段槿煊还是一夜无眠。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翻身。

    殿内静谧无声,床侧空无一人,连君则一怔,转瞬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