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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沐台能随随便便从他身边将人带走。
他回了自个儿的房中,已有仆人端着早膳于屋中静候,他如往常那般先用了口粥,而后忽地想起什么似的,他挑起眉问那仆人:“本王不是叫兰因过来?人呢?”
小仆人本就低垂着脑袋,此时听闻殷昭问他,他赶忙回道:“回殿下的话,兰因同府中人出府去,置办些府中常用物件儿。”
殷昭抿了抿唇,将瓷碗放在了圆桌之上,连筷子都放了下来,他有些气闷,拿出一副兰因不回来他便不用膳的架势来。
等着兰因回府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她揉了揉小脸儿,又去取了殷昭的锦袍,这才忙着去了殷昭素来歇息之处,甫一推门而入,只闻得见屋中焚着的安神香味,她还没喘过来气,就手快着将殷昭的衣裳叠了整齐,放入了紫檀木大衣柜中。
她余光瞥见那只动了一口两口的早膳,皱了皱眉,悄悄探头往里头看了看,却发现殷昭身穿着绛紫色的锦袍倚在床上,手中捏着本儿书,古旧的书页上翘,眼尾微微上挑,此时正抿着唇,看的认真。
兰因暗暗咽了口口水,而后慢慢走近,行了一礼道:“见过殿下。”
殷昭没理她,她又试探着问道:“早膳可是不合殿下的胃口?我……我这就下去重新准备着。”
他将书随手扔到了床上,站起身来,走到圆桌前,可惜粥菜都已泛凉,兰因一时之间摸不到头脑,不知这位主儿究竟怎地想的。
扔着热腾腾的饭不吃,偏等到饭菜都凉了才矜贵着吃上那么两口。
兰因站在他的身侧,看着他细嚼慢咽地用了早膳,她正收拾桌子的当口儿,听到殷昭问她:“你早上做什么去了?”
兰因偷偷瞧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她舔了舔唇,这才细声道:“晨间有个小仆人吃坏了肚子,又急着要人用,我这才跟着出了府去。”
他轻哼了声,语气略酸道:“你只管跟着本王,旁的事你不必去管,可明白了?”
☆、萌发
兰因收拾碗筷的手停顿了一下,听出殷昭话里头的不对劲儿,她一时之间摸不清殷昭的心思,话也没过脑子,赶忙答道:“是是是,都听殿下的。”
这话是脱口而出的,话毕她额间慢慢沁出了些冷汗,背后一凉。往常在兰典还未患病之时,她常由着兰典的心思,领着他爬树下河摸鱼去,而这句话不知说了多少遍,显然就是哄小孩子时才说的话。
她尾音又略微上挑,声音不能再软糯,其间宠溺之意不言而喻。
屋中霎那间再无人言语,可愈是沉寂,她心中便愈慌,最后好似躲着什么洪水猛兽那般,慌慌张张地端着托盘僵着身子,屏气推门而出。
直到出了门后,她才哈出一股白气,唇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杏眸中欣喜紧张掺半,又羞红了面颊,像是抹了最美的胭脂。
屋内殷昭正站在一幅最不起眼的风兰画轴前,手中端着鲜红戏鲤鱼茶盏,衬得手指修长而骨肉匀称,他眯着眼儿,抬起右手覆在风兰的细细枝叶之上,过了半晌,又低垂眉眼,轻声喃道:“这是将我当成娃娃哄了?”
只是他一想到这个小乖乖正叫人惦记着心念着,他抿了抿唇,心里难得的低落烦躁。
等着兰因再携着一身寒气进了屋子时,他挑着眉三步作一步走至床前,将放在床上的个小暖炉塞进她的怀里,将她推到小榻上坐着,沉声道:“把身上暖过来了,再起来。”
她缩着小身子像个鹌鹑,乖的不行,抱紧了暖炉,想着快些暖和起来,别过了凉气给殷昭,又看见殷昭推门而出,似是出去吩咐了些什么,过了好半晌才回了房内。
他甫一入门,兰因就忙着起身将怀里的暖炉递给殷昭,殷昭抬眼儿看了她一眼,却没接过那暖手使的小炉子,冰凉的手指碰了碰她的手指,她心里一慌,手没扶稳,险些将暖炉摔在地上。
兰因颤着眼睫不敢去看他,却听见他极其轻松地轻笑了几声问她:“手心总是冒冷汗?”
兰因连忙抿着唇摇头,此时他再往前蹭一小步,是她的鼻尖能蹭到他胸口的距离,她觉着有些不适,正想要往后退后时,却又听见殷昭似笑非笑道:“那你怎么摔了汤盅,这会儿又连个小炉子都扶不住?”
兰因惊慌失措地抬头,冷不丁地对上他的视线,明明他凤眸如墨染般深沉,看不清其情绪,而就在她想要逃的下一瞬,他往后稍退了一步,偏过头低笑道:“这么看来,本王还得给你请个大夫瞧瞧才是。”
她红着脸,就站在那处低着头始终不敢抬头,脑中一片混沌。
原来,他都知道。
她守在外室,倒是殷昭进了里室,给自个儿披了件黑色大氅,又从衣柜中取出了件火红色披风,不像是男子能穿着的大小,他淡着神色拿着那披风,走到兰因面前,认认真真地将那披风披在了兰因身上。
这还是兰因尚于庙中时按照她的身量差人做的,小姑娘十五六的年纪,穿着火红色要显得愈发娇俏张扬些,可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