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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着那本帖子,找出了个兰字,推到兰因的面前,“写字时,手不能抖,你照着字帖上的兰,学着写。”
殷昭又不是个食言之人,他端着那盏南瓜羹一勺一勺的细嚼慢咽那么吃,兰因拿眼儿偷偷瞄他,可不敢久视,揣着少女心事,听殷昭的话认认真真地看字帖临摹。
他吃过了南瓜羹,放到一边不去管,将案上的字帖都卷好收拾好,起身整理好放到身后书架上的空闲之处,此时平铺在书案上的是封文书,他挑着眉阅后冷笑。
那日晚间,殷沐台怒斥肃王他又怎会不知?也不知这兄弟两个究竟还能蠢到何种地步,估摸着又怕殷昭不满,是故于此年关之际,肃王被殷沐台派遣去云州启粮仓,云州此地穷山恶水,不是件好差事。
这是做给他看的,是叫殷昭不要再追究,也算得上是罚了肃王一回。殷昭眯着凤眸,现下肃王定恨他入骨,而太后谢氏溺爱幼子,估摸着这会儿不定该怎么恨他。
原本殷昭还不想惹人眼目,到了此番地步,也实在怪不得他,他眉目舒展,未见一丁点儿惊慌失措模样。
殷沐台同肃王生气,不过只是生气罢了,妄谈二人疏远。他勾着唇角,不知要有多坏,抽出张白宣,执笔行如流水。
要知道,云州刺史是最爱百姓的。
身侧的兰因有一眼没一眼地往殷昭的身上瞅,看见他眉眼淡漠又看他勾起唇角,她想着天底下怕是再寻不到一个如同殿下般俊美心善的人了。
殷昭将书信写完后,放在信封中使泥封封口,扔在书案上,又静坐了会儿,抬眼儿看了兰因一眼,目光缓缓下移,看到她写的字后,往她身边蹭了蹭,指点了几句,却没得到回应,他抬眼儿一瞧,原是兰因遮着唇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
殷昭察觉到了兰因的困倦,他站起身来靠在窗边儿看了看天色,原来已近亥时,他转过身来,笑看着兰因道:“天色晚了,你将字帖带回去,好好练着,本王明日考你。”
兰因闻言揉了揉眼儿,有些慌了神,毕竟自己今日晚间将将学了个兰字,明日又要考什么呢?她咬着下唇,皱起细眉,细声试探问道:“不知殿下明日要考些什么?”
窗边那儿未置一支烛,兰因看不清楚他作何态,只听见他低笑了声道:“你的名字。”
殷昭从暗处朝灯火处走近,看着摇曳着的火苗儿,启薄唇道:“得了,本王这儿也不用你守着了,明个儿正午便过来。”
兰因站起身来,双眸清凌凌的好看,认真道:“天色晚了,您手臂上还有伤口,合该早些歇着。我也好……好将书房里头收拾干净。”
殷昭挑起长眉,视线不自知落到了左手臂处,此时不痛只有些痒,是要长出新肉来的,还没被人在乎过,心下一软,声音不由得柔了些,“本王心里有数,你先回去。”
她明明来此处是来做奴婢的活计,结果还叫殿下教她写字,反倒给她饷钱。在此处又不被作践,好似还被宝贝着,不称奴婢,她心里头有些慌,可又有那么一点点甜滋滋。
后来,兰因走在寒夜之中,将那本字帖抱在怀里贴在胸前,宁肯自己受了凉,也不肯让这字帖受了凉。
这可是殷昭送给她的,她自然宝贝的紧,兰因面上的笑意敛都敛不住,竟单单因这个字帖便能开怀至如此。
第二日兰因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她便洗漱穿戴整齐,坐在屋中仅有的一张小方桌前,将那本字帖翻开,找到兰字,她特意点了支蜡烛,食指沾了水,在木制桌面上一笔一笔写着,认真的不像话。
等着天色大亮,她吹灭了烛火,揉了揉眼睛,忽地听闻有敲门声音,她起身去开门,见来人是仆人打扮,手中端着的是笔墨纸砚,一样也不少,她懵懵地看着那支白玉羊毫笔,呆呆地指了指,问道:“这些都是给我的?”
那小仆人是得了殷昭的命令,还特意叮嘱他要在天亮之后再来送,怕这位姑娘还没起身,他将手中端着东西都塞给了兰因,挠了挠头笑道:“这些都是殿下交给我的,嘱咐我来送给姑娘。”
兰因点了点头,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笑笑,开口道:“还麻烦你跑了一趟。”
那仆人连忙摇着头,像是逗弄小孩子使得小波浪鼓似的。眼前这位姑娘,能叫殿下提上一嘴,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定然不止于主仆之间,他现下好好儿巴结着,万一日后这姑娘攀上高枝儿,对他只有好处。
这一整个上午,无人扰她,她就坐在方桌前连动都没动,就连午膳都是那位老嬷嬷亲自送来的,拉着她的手亲亲热热地说了会儿话。
兰因用过午膳后,便穿好棉袄往书房去,将干净无尘的书案又擦了一遍,梨花木家具上头的镂空花纹都挨个擦了个遍,可惜一点儿灰尘都没有,到最后,她寻了个软凳捧着脸坐好,抬头看到的是幅幅兰花,千姿百态。
兰因抿了抿唇,似乎,殷昭特别钟爱兰花,昨日晚间灯火暗,她没看真切,这会儿通室明亮,才感叹于此室内兰花之多。
而就在此时,门被人推开,兰因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