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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着衣物,这一件一件衣裳都是庙中差人置办着的,她正将最上面那件叠好的浅粉色夹袄摩挲整齐,就听有人道:“不必拿了,待回府再置办也不急。”
兰因回眸,看见殷昭正倚在雕花木窗旁的墙壁上,歪着脑袋,看着她的凤眸注满笑意,她没出息地红了脸,再不去收拾那几件衣裳。
兰因拘谨地站在站在床前,偏偏殷昭说什么,她便听什么,半点儿异议都不会有,这些衣裳布料结实,仔细穿来,能穿许久,他这两片唇一张一合地,硬是迷惑了她,乱了她的心神。
她气自己没出息,转过身去,就留个背影给殷昭看,她匆匆将剩下两件衣裳叠放整齐,就在她松了口气的时候,她的胳膊被人捏住,她屏住呼吸抬起头来鼓起勇气回望回去。
兰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殷昭捏着她细细的手臂,看着她倔强的眸,一时之间所有都变成无奈,他笑的宠溺,若总是盯着他的眸子看,怕是就要溺毙,兰因视线飘忽。
“回府之后,给你准备更漂亮的衣裳好不好?”他软下声音,什么脾气都烟消云散,他低垂眉眼看着她。
兰因扭了扭手臂,将手抽了出来,细声细气问他:“我……我去府上是做活儿的,哪能穿什么好看的衣裳?”
她随手一指,皱着细细的眉,嘟囔着,“殿下,那些衣裳都还好好儿的,怎么能不要呢?”
兰因说话时严肃又认真,哪里知道话音甫一落下,便听见身侧人连续不断的笑声,她咬着唇看着他笑着眯起的凤眸,心中慌乱又不知所措,也不知方才她哪里做的不妥,惹人嘲笑。
殷昭看着她水灵灵的眼儿,那纯良的小模样儿,忽地自个儿觉得自己混的厉害,慢慢就住了笑意,他弯下腰来,视线同她平齐,看着兰因往后退了一步,他抬手捏了捏她嫩嫩的小脸蛋儿,“你是本王带进府的,哪儿能叫你做什么重活?”
左右到后来那几件夹袄都没能带成,殷昭带着兰因同住持拜别离开佛莲寺时,已近正午时分,外头已然备下了马车,兰因本还想着步行下山去,却叫殷昭掳上了马车去。
此时于云寿宫之中,殿中就连太后谢氏身边常伺候着的姑姑都被请了出去,谢氏今儿个换了身海棠红色衫子穿着,她皮肤白,穿着倒也不觉违和,此时正坐在小榻之上,身侧坐着的便是殷沐台。
昨夜那事,太后若是不知,那才是真真儿的奇怪,殷沐台低垂眉眼,玩儿着拇指上戴着的碧玉扳指儿,沉声道:“母后,他此番做的有些过头了,朕本想着好好教训,哪里知道那混账半点儿不听,朕这才失了分寸。”
话毕末了,只听殷沐台轻叹了口气,谢氏也皱起眉来,显然对殷沐台的做法极其不满,她端起茶盏抿了口茶,重重地将茶盏拍在小炕桌上头,她横扫了殷沐台一眼,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去看他。
殿中静了半晌,才听见谢氏开口道:“皇帝当朝为政已有几年,这性子还是收敛着些才好,现下里宫中都传遍了肃王被你罚的事儿,那些为奴为婢的,口中不知深浅。你啊你……你是不知外头都怎样说你那亲弟弟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谢氏扶植殷沐台登临帝位,可心里头总是对肃王有愧的,是故她也总是劝着殷沐台多包容些,多纵容些。
自然,这些都是妇人之见,早早晚晚都要出大事的。
殷沐台抿着唇低着头,只能听从说教,也知晓自己如此欠妥,若不是……若不是谢辞来得及时,还不知要闹到哪番地步,只是他与谢氏不同,谢氏怒火冲天,自是为了肃王,而他此时羞愧难当,却是因着失了皇室的颜面。
“皇帝,豫王长你一辈不假,只是现下安分守己,听从差遣,你又何需惧他?至于先祖如何宠爱这个豫王,那他也只是个王罢了”,谢氏侧过身去,不再去看殷沐台,胸中怒火未消。
这回不知是殷沐台第几次叹息,殿内一时之间陷入了寂静之中,而就在殷沐台坐不住想要离开之时,却听见外头传来了声响,谢氏挑起细眉,忽地想起前儿个约着谢辞一并到北苑去上香拜佛求子去,她瞥了殷沐台一眼,抿了抿唇,声线中带着无奈,“皇后同哀家说好要一并去上香去,皇帝政务繁忙,还是早早地回宫为妙。”
谢氏起了身,也没去管正坐在榻上的殷沐台,殷沐台却扯着唇,阴郁寂寥。
似乎这是第无数次谢辞来替他解围。他神色复杂。
从佛莲寺下了山,离那豫王府虽有一段距离,可也算不上是远,乘着马车,不过一会儿便到了豫王府。
兰因见到这样壮阔的府邸,还真是头一遭,她轻手轻脚地跟在殷昭的身后,不敢随处乱看,红漆大门前的仆从见是殷昭归来,忙着替殷昭推开大门,迎主子入府。
而兰因也尝了一回狐假虎威的滋味,不错归不错,只是心里头总是发慌,如此瞧来她还是做不来这样的事的。
殷昭走在前头,府中服侍久了的老嬷嬷就在院子里头迎着,这会儿看见殷昭归来,上前去行了一礼:“见过殿下。”
她虽年岁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