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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有丝毫遗漏下来的。
“是这样的。他还让我告诉你,他很快就会去找你。”
她伸出手揉了揉眼睛,身子慢慢往被窝深处挪了挪,样子有些困倦。
景唐伸出手去揉了揉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没有再说什么,便走出了帐中。
初生的朝霞自东方开始,溢满整片辽阔天空。
草原上的人们开始了新的一天。
而那结实的蒙古包里,她清楚得知道自己眼睛在陷入黑暗之前,曾经看到昔日那个少年如今的模样。
她不敢再想,蜷缩在被窝里小声地哭泣着。
借着朝霞的影子,停留在帐外的那人低下头来,像是听见了帐中的哽咽。他的脸上毫无表情,眼睛里却带着哀伤。
在这场战争里,他们都失去了太多,多到他们用尽此生也无法真正走出来。
*
象泉军用了短短数日时间,便将山阴之南成功收复。由于主将项海月负伤,象泉军便提早拔营,返回西宁卫。
即使是在短暂的失明之中,海月也依旧没有耽误军务。经过她的提议,兀哈良宗汗由黑沙漠的边界开始,沿途一路到山阴腹地,全部安插了多个岗哨,全天值守。她又下令增设十余所常备快马的哨岗,自山阴之南一直到西宁卫,以便消息能够以最快的速度传入西宁卫。
就这样安顿好一切之后,海月才放心地回到了西宁卫。
可谁知,就在海月费劲周折才抵达西宁卫,正由旁人扶着才走到江央坚赞面前禀报军务的时候,江央坚赞竟然破天荒地大发雷霆。
海月有些惭愧,请退了旁人,自己一个人立在原地,靠着声音面对着江央坚赞的方向。
四周都安静的可怕,江央坚赞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海月,几乎要把她看穿一般。她的模样有些不太好,脸色比从前更苍白了一些,染上眼疾的那双眼睛有些微微发肿,始终紧闭着。
江央坚赞脸上的表情很不好。自从来自山阴的战报抵达西宁卫开始,他便几次想要亲自前往山阴之南,却都被手头的事情缠住了手脚。这些天他脑海中掠过了很多画面。自打出生开始,他对于黑沙漠的恐惧从来都没有减弱过。倘若,倘若海月出了任何意外,他恐怕这辈子都无法走得出来。
海月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与山阴之南签署的协议递到前方去。可是就这样过了许久,也不见江央坚赞来拿,她便试图摸索着往前走了两步,离得他更近了些。
江央坚赞抬起头来看那已经近在咫尺的海月,却并没有伸出手去扶她。
果然,下一刻,海月便被绊了一个趔趄,身体失重一般向江央坚赞的方向倒下。
她慌忙用手撑到一旁的桌角上,那只手却被江央坚赞快速地握在手里,她整个人都压在江央坚赞身上,两个人双双仰倒在地。
海月感觉到自己腰上的力道明显加重,将她牢牢地禁锢,动弹不得。她便撑着力气,将双手顶在两人之间,留下一道极宽的缝隙来。
“你……”她涨红了脸,感觉到腰后一紧,江央坚赞又将她拉近了几分。
绯红渐渐从耳后升起,蔓延到脸颊上,衬得她过于苍白的脸颊煞是好看。江央坚赞还是没有说话,只有温热的呼吸拂着她的发丝,撩拨着她的心扉。海月渐渐松开了顶在江央坚赞胸前的双手,像是顺从的样子。她紧紧闭着眼睛,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近,直到轻轻喷在她的脸颊上,痒痒的像春天的柳叶拂过脸颊一般。
原本应该落下的吻并没有落在她的唇上,而是他修长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眼角,动作轻柔地像是在抚摸初生的雏鸟。海月感觉到他的手指慢慢地在眼周滑着圆圈,所到之处有一阵清凉。就这样过了许久,她有感觉到腰间一紧,下一刻便被放回了地上。
江央坚赞端起酒杯饮了一大口酒,让自己险些沦陷的精神清醒过来。他松下一口气,站起身,将右臂伸到海月面前扶她坐下,自己又去桌边为她倒了一杯奶茶。
海月不知他何意,正赶上他又走远了,脑中没想太多,她便忙伸出手来扯住他的衣角,用蚊子一般小的声音道:“对不起。”
只这么三个字,江央坚赞心里大半怒火便如潮水一般渐渐消退了。他长出了一口气,憋了许久的话匣子才终于被打开。
江央坚赞反手握住她的双手,轻轻摩挲着。他温和地开口道:“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缘由,可否说与我听一听?”
一句话立时便将她的心揉得像一团软和的面一般。她反手握住江央坚赞的手,轻声道:“姜堰,我见到我的小师兄了。他是我师父项楚门下,第二个嫡传弟子。”
听到此处,江央坚赞便已清楚了海月为何如此奋不顾身。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慰,身子也慢慢蹲在她身边,静静地听着她说话。
海月早已恢复了情绪,道:“我被风沙眯了眼之前,我看见他身上好多伤疤,还有暗黄色的斑点。他的脸,我看不清,但绝不是从前那个样子的。”
江央坚赞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