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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勉强想撑起靠在那人胸膛的脑袋,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按回原位。
“别动!”
那人严厉地呵斥道,受伤的右臂却被牵动了一下,疼痛使得他的眉头轻皱,未被旁人察觉。
海月没看见他的这一细微的变化,只顾转头往回看了一眼,只看见小曾一个跟在他们身后。
这片广袤的大漠里,没有人烟也没有声音,一切都安静得可怕。
海月忍了忍涌上鼻头的酸意,问道:
“唐刀子,我师父呢?”
景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丢下一句:“不许再哭了,你已经脱水了。”
他才抬头看了看天色,就此勒紧了马头。
“少主,我们去哪儿?”
景唐蹙起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他答道:“我们已经逃出一百多里路,再走三十里,应该能到东平。继续走,不要停。”
“可是项镖头他们……”
景唐向小曾投去一个锋利的眼神,霎时间便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
海月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由地咬紧了下唇:“唐刀子,你知道我师父他们,怎么样了么?”
景唐继续拨转马头往东而去,眼睛片刻也不曾在她脸上停留。
“不知道。”
海月的眸子陡然暗了,拳头攥得极紧,却没再追问,只安静地待在他怀中。
景唐见自己怀中的女孩儿安静了许多,不由地微微垂下眸子,盯着海月瘦削的肩膀,陡然想起昨晚她哭晕在沙漠里的场景时,心中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滋味。
就像是一个人赤脚走在一片沙地,砂砾磨得脚掌生疼的感觉。
这时,沙漠里突然卷起一阵沙尘,景唐下意识地腾出手来蒙住海月的双眼,自己却还是被风沙迷了眼。沙漠里的沙子颗粒大并且干涩异常,一进眼睛里便是钻心的疼痛。待他合上眼睛时,眼睛竟宛如刀剜一般疼痛。
海月被他蒙住眼睛,什么也看不见。风沙吹的异常猛烈,几乎令她有些窒息。
“少主——”
景唐听见曾侍卫在远处的呼喊声,便试探着调转马头,顺着声音寻去。
“少主!前面就是东平城了。”
景唐依旧闭着眼睛,试图用眼泪冲刷掉沙子,可发现痛感依旧。
“进城!”
“少主,你眼睛怎么了?”小曾看到景唐的双眼,不由地担心道。
“无妨。你先去城墙下寻个地方,把旌节和通关文牒都藏起来。”
小曾应声去了,不多时便策马回来,走在前面替景唐引路。
这时的风沙已然小了许多,海月的眼睛也重见了天日。她注意到景唐眼睛紧闭,眼周似乎还有些发红,不由地想问他些什么,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嗓子已变得有些沙哑,不停地咳嗽了两声。
景唐感觉到她的异常,淡淡道:“你太长时间没有饮水,昨夜又大喊大叫的,怕是要染上风寒了。”
海月听了他的话,便没再挣扎,只伸出手去轻轻拉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又用指尖小心地碰了碰景唐的眼睛。景唐微微有些怔住,随后才明白她的意思。
“放心吧,我没瞎,只不过让风沙迷了眼睛。”
海月想起来刚才刮风的时候他及时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心里不由地有些愧疚,没再做声,只安静地看着他紧闭的双眼。
在大漠里多时不加修饰的形容,此刻来看却依然宛如一块璞玉一般——
他那行云流水一般的剑眉清晰可见地描绘出眉骨的轮廓,宛如两笔潇洒的写意画,不假思索又浑然天成。
从下巴往上看,他那下颌的弧度不偏不倚,硬朗地恰到好处,连接了他消瘦的下巴和好看的鬓角。
若他那冒出青茬的下巴代表着他经历的沧桑,那么他的唇就代表着最柔软美好的东西。
——像江南刚下树的第一批水蜜桃,直想让人覆上去,一亲芳泽。
而彼时纯真无暇的海月,就真的只是看他红肿的眼睛而已。
“唐刀子,东平城不是叛军的地界么?”海月撑着脑袋看向远处逐渐出现的城墙轮廓,隐约有些担心。
“是。”
“那我们还要去?”
“恩。”
若不是实在没了办法,景唐是决计不会走到东平城的。
原因只有一个,这是叛军的关城,并且离他们的老巢西宁卫不过区区两百里。
他们进城的时候,海月感觉到景唐的身子明显绷紧了,她也像是觉察到了什么,往他怀里缩了缩,暗自摸向腰间的佩刀,嘴里却安慰道:
“你别紧张,要显得像逛自家门口的庙会一般。”
景唐听了这话,不由地一怔,随即不禁嗤笑了一声。
“你倒是很有经验。”
“师父说过,你越怕什么,那东西就偏会来找你。比如说你若是怕大尾巴狼,它又觉察到你的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