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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的声音唤醒了沉浸在古怪情绪中的穗禾,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语调中有着欢喜有着悲痛,似劫后余生似苦尽甘来:“夜神大殿,魇兽吐出的梦,是旭凤和你的‘好叔父’的所见梦。穗禾可没那个本事,凭空捏造梦境。我能做的,只是将梦境拼凑一起罢了。真可惜,你们竟然没有看完……”
润玉蹙眉,眼角猩红退却:“火神乃是上神,魇兽可没有办法进入上神结界食梦。叔父虽非上神,姻缘府结界可是父帝出于兄弟情深,亲手为他打造。”
穗禾见此,便知他信了,遂道:“我颇有奇遇,至于奇遇为何,不足为外人道。旭凤和月下之梦是我奇遇所得魂魄勾取之法,天上的结界,可不防鬼啊!”
“穗禾公主开诚布公,那润玉直言了,你究竟意欲何为?”
穗禾双唇微动:“呵,自然是……旭凤啊!”言语缱绻,就像凡间念着情人名字的大家闺秀。
润玉眉心拢起褶皱,他从穗禾甜蜜缱绻的语调感觉到了恨意,深沉的恨意,可是穗禾为何恨旭凤?而穗禾自历劫后便告病鲜少露面,他亦是千年后首次见到穗禾,锦觅不过归来数日,穗禾就以所见梦之方式告知他与水神、风神这些事情,究竟意欲何为?她的病,又是否别有内情?
他心中起疑,面上依旧沉静如昔,静听穗禾所言。
“夜神大殿,若我是你,就将所有一切对锦觅开诚布公,从见她心生欢喜到情根深种此生不渝,从惧怕退婚到旭凤与你争执……甚至于,我对你说的话。言尽于此。”
穗禾行了一礼,袅袅婷婷地走了。
润玉看了她一眼,心中疑惑更甚,穗禾今日与往常大不相同,她轻喃之语似有深意,看他的眼神也并不对,像透过他在期待一个老相识又不愿那个人来临,难道……
润玉揉了揉眉角,整了整衣衫,牵着魇兽回返了璇玑宫然后前往省经阁与洛霖临秀会和。
洛霖与临秀寻觅了一圈并无所得,索性关闭了洛湘府,陪着锦觅一起闭关。
说来也奇,锦觅不知想通了什么,竟在闭关时有了有进阶之相,如今实力也足称上神了。
润玉想到此处,收回了看着锦觅的笑颜的目光,想到穗禾所言,一时他心绪难平,颇为踌躇——他既庆幸锦觅并未注意到他失态,又颇有些挫败于锦觅并未注意到他失态,个中滋味,连他自己都难以描摹。
锦觅在洛霖袖中转了一圈,如履平地,大为惊奇,要知她当年死缠烂打软硬兼施跟随旭凤上天,在他衣袖里又滚又颠簸,险些把葡萄汁和葡萄籽全吐出来。
锦觅好奇地跳了两下竟觉如在平地一般,便又往洛霖袖口走去,风声簌簌,扑到脸上却是微风拂面,半点没有刮刺之感,她不禁摇头晃脑,老气横秋道:“人啊,不管活了多久,回到老爹身边,就像回到了童年,完全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了。”
修行多年,她哪能不知当年旭凤故意为难,洛霖是将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自然与旭凤截然不同,或者所有的父亲都是这样,既想女儿自立自强独当一面,又希望女儿永远是温室里的花朵不知道风霜何物,永远有人捧在手心,所以才有如此多的岳父看女婿不顺眼,无他,以父亲照顾女儿的角度来看,九成以上的丈夫大概都是不合格的——这点就和她在异界的父母截然不同,异界的父母只要她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自己,不浪费光阴不行差踏错,其他的,予她最大的自由。
锦觅在异界自幼生长于军人世家,虽然身体素质不如父母其他战友的孩子一般强健,但永不磨灭的好奇心和自幼被父母培养出来的自律让她成为了科技领域的“专家”,或许,她在异界的研究数百数千年都不会有民众知晓,但她回首那一辈子,父母寿终正寝,并未有病痛折磨,同事默契,事业顺遂,科研有成,甚觉圆满。
也许会有人觉得没有相伴一生的爱人是她的遗憾,但她并不觉得,一辈子太短,争分夺秒地研究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和闲暇去谈其他。
如今到了这修仙世界,寿元悠长,又有锦觅四千年的回忆和那几百年的全息见识,向来绷紧了弦的科研人员在迷惘了数十日,确定了将来前进的方向之后便开始思虑究竟应该如何进行大业,第一步说服长辈和润玉未取得成功在她意料之中,如今先走一步算一步,救一人是一人,实在不行,便从娃娃抓起……反正太微和荼姚,必然会因权势一战,到时候便是可趁之机。
因全息所见所闻也只是见闻,又是素来满心科技的研究人员,纵有满腹理论也只是理论,是以此时的锦觅尚存天真,仍思以平和手段推翻帝制,她想,若是人类也就罢了,神仙生命漫长又有上清天需要冲击,没有天帝天后为首的“阶级”,应该不至于像戊戌变法那般……
她忘了自己在全息所见,寄予众望的火神旭凤纠缠情爱不顾伦常,鸟族公主穗禾心狠手辣一心只想着旭凤与权势,而她自己……更是当之无愧的爱情至上的在异界颇为让人不齿的“恋爱脑”,最终“太上忘情”的只有已为天帝的润玉,全息中所有人公认的“反派”,甚至润玉自己和一直追随他的邝露,都认为他们拿的恶人剧本。
“觅儿。”润玉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