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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涂的,哎,孙兰叹了气,拿起剪刀撕拉一声就将香囊剪了开来。
孙芽听到响声,回头看着孙兰问道:“姐姐,怎么了?”
孙兰觉得自己真是平白无故地跟妹妹怄气,小芽不愿意说总有她的理由,只好叹道:“无事,只是绣差了东西,看着眼烦,剪了算了。”
放在以前,孙兰总会觉得这是浪费,如此好的锦布,还是当时孙老板陪自己在茂城的绣坊买的,当时自己嫌贵,孙老板很大方,孙兰如此想着。
孙芽并没有察觉到姐姐的异样,哦了一声,便继续看着窗外。
窗外的驴车、马车、骡车,一起赶着去往郢城,道路越来越拥挤,行人也越来越多,快了,快了,再过三日便能到达。
此刻南朝的东阳飞鸾殿,宫殿高耸,四角飞铃,随着夜风叮叮当当,打破了夜的宁静。
内殿中,灯火辉煌,宫人络绎不绝的进进出出,都是眉头紧缩,大气不出。
床榻上躺着一人,身形消瘦,脸色黯淡,不住的咳嗽,喘气难安。
他突然支起身子,床榻旁的女子立马递过去一块锦帕,很快锦帕便被染成了红色,是丝丝猩红的血痰。
“辰弟,回来了么?”床榻上虚弱的男子问着眼前的女子。
女子二十六七岁,由于日夜的照顾病人,眼神疲倦,脸色暗沉,可是都没有损伤她雍容华贵的气质,那些有生俱来的气质不会因为事情的紧急,心情的焦虑而损伤一丝一毫,她从容的回道:“逸王来信说最晚明天会到。”
“那就好,那就好。”榻上的人心里舒坦了下,吐出那口淤血后,身体也舒服了些,便复又躺下,此人正是久病在床的南王阮槿瑜。
突然一抹身影匆匆赶来,带起尘土点点,殿外的宫人侍女看到后纷纷惊喜道:“逸王殿下来了,逸王殿下来了。”
来人点头后,即刻进了内殿。
“皇兄。”这十一日,阮逸辰日赶夜赶,披星斩棘,终于赶到了南朝的国都东阳:“辰弟来晚了。”
阮槿瑜看着自己的弟弟满脸胡渣,衣服暗沉,他的弟弟原本是个多么潇洒的人啊,如此的仪态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挥挥手叫床旁的女子下去了:“歌乐,最近辛苦你了,你先去休息。”
床旁的女子点点头,知道自己的丈夫有话对他的弟弟说,自己不便停留,便下去了。
阮逸辰看着床榻上身形消瘦的南王阮槿瑜,内心不舍道:“皇兄为何不早告诉我,我可提早回来。”
南王摇摇头:“辰弟素来喜欢自由,皇兄体弱,恨不得辰弟能替朕走遍这大好河山,只是……”
阮逸辰紧了紧南王的手说道:“一切有我,皇兄放心,好好养病就是。”
南王自责道:“自我病后,南朝云波诡谲,孟相一手遮天,若不是看在他是歌乐的生身父亲,不是看在他是隽儿的亲外公,我也不会一步一步让着他,眼看他把势力做大,皇兄给你留了个烂摊子,实在是无颜去见父皇。”
阮逸辰脸色一沉:“我知道,有我你放心,皇兄快些好起来就是,隽儿那边我会看着,有我在,孟相翻不出浪来。”
“多谢。”说完这些南王觉得有些倦怠,便阖眼睡了下去。
阮逸辰拿出了孙芽给他的瓷瓶,虽然他对孙芽说的事有所怀疑,但是死马当活马医,于是将瓷瓶交给一旁的侍女说道:“待会儿皇上醒了,你将此倒进药汤中,给皇上服下。”
一旁的侍女点头说是。
走出宫殿的时候,外面正是深夜,南朝夏季的风比北朝温热些,自己的手心里也有了一丝丝的汗渍,他是怕的,怕自己还未赶到,哥哥便已经不在了,还好,还好自己赶来了。
宫殿前的白玉阶梯上,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站在月色中。
小小的人儿看见阮逸辰,一头窜了过来:“皇叔,皇叔,你来了,你来了。”
阮逸辰摸了摸小小人儿的头说道:“隽儿,莫怕,有皇叔在,没人会欺负你。”
“嗯。”小小的人儿点头,握着拳头:“有皇叔在,隽儿不怕。”
大的人影也渐渐走出月色中,来到了阮逸辰的面前,盈盈一拜:“逸王,如果我的父亲有违臣道,不用顾虑我的处境。”
她首先是南朝的皇后,南王是她的丈夫,隽儿是她的儿子,最后才是孟歌乐,那个孟相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