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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将他忘了啊。
他凭着当初那幅谢府春景图记忆,向后面的屋舍走去。
谢府春图如今看来是分毫不差,一屋一舍,一草一木纤毫毕现,神韵风貌一般无二。画的人定是将这一切深刻在脑海之中,日日思念。可悲的是到死也未能再回来,心底所有的愿望都未能实现。
还未转过影壁,便听得春月大喇叭般的声音,“张嬷嬷你说徐知洲去业都穆家了?”
“可不是,如今小姐已及笄了,二月前又出了孝,该是时候议亲了。徐知洲与老爷是知交,老爷留有遗言,将小姐的终身大事托与徐知洲。怕穆家拿捏小姐的婚事,所以几日前徐知州拿着老爷的亲笔手书去穆家了。有了徐知州作保,穆家想要在小姐的婚事作妖便不那么容易了。”张嬷嬷道。
“小姐都没去过穆家,人都不认识,穆家凭什么管小姐的婚事?”春月忿忿不平。
“唉。”张嬷嬷长叹一声,“不管怎么样,小姐总还是姓穆,□□母,祖父都还尚在。”
张嬷嬷想到日前的经历恨得咬牙切齿,“内宅里的阴私龌蹉着呢,一个个都杀人不见血,心眼儿小得像根针眼,哪怕是一棵葱没分好,都能闹出人命来!”
一人咯咯笑出声来,不以为然:“张嬷嬷危言耸听了。这么说来这内宅倒比大业的边疆战场还凶险万分。”
张嬷嬷恨铁不成钢:“小姐这么不以为意,将来嫁了人要吃亏的。”
“谁说我要嫁人啦?才不要。”声音娇若黄鹂。
春月听了小姐的话,颇有几分认同:“小姐在这里过得好好的,干嘛要上别人家受气去?不如招个上门女婿吧。”
张嬷嬷道:“这样也好,倒是便宜了穆家,姓了穆了。”
春月又道:“我看上次那个轩辕公子倒不错。”
轩辕皓听得心头直跳,屏声静气,竖起耳朵。
“谁?”张嬷嬷一副自家好白菜被猪拱了的语气。
春月道:“就是那个轩辕宇啊,他家中父母早逝,孤身一人,又与小姐兴趣相投,年纪相当最合适不过了。”
没有婆母小姑的男人是个宝啊。更何况轩辕宇人又长得风度翩翩,温文儒雅更是宝中之宝。
轩辕皓闻言额上青筋直暴,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不嫁!”
只两个字,便让轩辕皓的全身筋脉全都松泛下来。
“我不嫁人,不想成亲。”那小姐再次重申。
张嬷嬷急了:“小姐怎好有这等想法,这女孩儿家错过这几年花期,成了老姑娘可找不到好人家了。哪个女孩家不嫁人?”
春月笑道:“嬷嬷不用急,刘公子可是说过,若小姐太笨长大了没人要,他可以免为其难地娶一下的。”
小姐啐道:“十年前流鼻涕小孩的话也拿来当真!”
张嬷嬷有些气恼:“这刘越飞的话太可气,什么叫免为其难?咱小姐这样貌、品性、家世便是太子妃也当得,要不是念在他当时年龄尚小,童言无忌,定是一顿好打!”
……。
“太子妃”三个字让轩辕皓的心一下子高高悬起,吊在半空中晃晃悠悠。
“小姐,不好了,来圣旨了。”谢管家急得满头大汗,迈着小短腿,从前院一路跑了进来,一双胖短腿竟也迈出了风火轮的味道。
“不好”和“圣旨”两字连在一起,让轩辕皓听得异常刺耳。
春月推门出来,里面传来张嬷嬷的喝声:“谢狗子,你老糊涂了,这样的话也能乱喊?!”
谢管家自觉失言,捂住了嘴,看到站在屋外的轩辕皓生生刹车,那人站在参天的榕树下,如利剑出鞘,目光冷肃,威仪天成。
谢府的主子如今只有穆霜一人了。前来正厅接旨的亦只有她一人。
礼部仪官杨栋一道长长的赐婚圣旨中气十足地朗声念完,“接旨”,俯腰躬身双手托着明黄圣旨,递向未来太子妃。
久未有动静。
余光中只见一人顶着一头黑鸦鸦的乌发,跪得纹丝不动。
为什么还不欢天喜地地接旨?要知道太子可是比这业都第一美男子朔风还美上一分的少年郎。之所以没能登上榜首,是因为身份太过尊贵,众人不敢私议。如此有貌有才有着天下第一家世的贵公子,不应该争着抢着要么?
要知道,这圣旨一出,可是碎了半数业都小姐们的芳心。尤其是罗家三小姐,己抑郁成疾。
这穆小姐定是被这天大的馅饼砸晕了,杨栋是如此想的。“穆家六小姐”,他出声提醒被喜悦冲呆了的未来太子妃,快来接旨。
未来太子妃丝毫没有动静,头顶上的珠花蝴蝶连薄纱翅膀都未震动一下。
四十出头的杨栋仍然维持着躬身托举的姿势,先是腰酸了,再是肩膀和双手,渐渐的身子晃动起来。怕是还未等未来太子妃回神,自己先要摔倒失礼了。
作为经验丰富,有理想有抱负的三品大员他决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出错,坏了自己的锦绣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