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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男子也一抹汗,自语道:“可从来都不是太子急啊……”
太子应当是一向躲她都躲不及才对啊!
而昏厥过去的涂山林林还未被送到东宫,她衣不蔽体从喜轿中出来的消息便入了太子肖珝的耳中。
肖珝一把将裹着身上的吉服脱下,对跑来通传消息的小太监道:“童山,快快快!我俩换一下衣服,你在东宫恭迎包林林大驾光临,我出去避避风头!”
“太子殿下……”
“你知道本来我娶她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那疯女人这下子是彻底疯了,你难道忍心看到未来的皇帝被人欺辱吗?搞不好今晚我连小命都不保了!”肖珝边说,边替童山脱着衣服。
童山虽则不愿,但太子在上,他只能含泪默默承受着未来皇上为他宽衣解带的荣幸,屈辱地抿紧了嘴。
毕竟他在肖珝身边多年,自然也知道包丞相家千金包林林是个什么样的风云人物。
肖珝年及弱冠,但身旁却尚未有一二侧妃,全是拜包林林所赐。
若说什么最毒妇人心,那包林林绝对是其中翘楚,别人若说是有十分狠辣,那她可得十二分。
而如今天下之内,朝堂之中,包氏一族权势熏天。包林林仗着她爹乃是左丞相包正平,她娘又是太后亲姐姐家的小女,她便从小在京城中就格外飞扬跋扈,是出了名的蛮横不讲理。
然而也不知什么时候,她就看上了肖珝,从此展开了肖珝受制于人的半生凄凉。
而偏偏肖珝长得还俊俏,又是皇家长子,难免会引得旁的姑娘倾慕。只是任何朝臣家的女子或对太子妃之位现出了半分觊觎之心,很快就会落得个家破人亡革职查办的下场。
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是谁的注意。
太后和皇后都宠着包林林,对这些事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事情本不大,懒政的皇帝也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是因忌惮着包氏权势,就任由包林林任性妄为去了。
肖珝身为太子,名声好听,但并无任何实权在手,万万不敢对包林林如何。
更何况他身边的一群人都在欢欢喜喜地等着包林林年及及笄,然后凑成这一场门当户对、男才女貌的亲事,他更觉得自己就像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不,是任包林林宰割的鱼肉。
肯定还是吃人不吐骨头那样地宰割。
肖珝每当想起,就不寒而栗,浑身长了刺毛似的难受。
肖珝换上了一身太监的服饰,悄悄摸摸地从东宫侧门溜了出去,恰巧就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抬着太子妃往东宫方向行去。
夕阳拖长了人群的影子,靠在轿辇上的包林林看起来睡得还蛮香。
他拍拍胸口,心想包林林大约是在养精蓄锐准备与他大战一场,自语道:“好险好险,幸好我跑得快……”
肖珝话才说着,一个毛茸茸的肉球在他脚边拱了拱。
他低下头,见一只通身黑色、相间了几缕白毛的小兽伸长了舌头,哈喇子几乎都要淌到地砖上了,正眼巴巴满怀期待地沿扬着小脑袋瓜儿看着他。
“狗?”他诧异。
皇城之内,明令禁止饲养狗,自然也从未有任何犬类出现过,也不知这小小一只,是如何得以入到皇城的。
他左右看了看,也没见什么墙上有被开凿了什么狗洞之类的,这小东西就像是从天而降一样,让他还颇有些欣喜。
他蹲下身,小心地在它头上摸了摸,小东西还真似有灵性一般,欢快地摇着尾巴,直往他怀里窜。
“哎,小家伙,”他抱起它,想起自己如今任人宰割的境地,怜惜地抚摸身上细软的毛,“你是不是不小心迷路了呀?还是家人都失散了?如此孤苦伶仃的,真可怜呀,今后咱俩就做个伴儿吧,相互取个暖……”
小兽张大嘴,打了个哈欠。
“‘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今后我便唤你白衣如何?”他笑。
被唤作“白衣”的小兽低低嗷呜了一声,也不知对这个听起来蛮有文化的名字是否满意。
而这厢寝殿内,房门紧闭,房内燃点了龙凤双烛,烛火葳蕤,画屏剪光。
床榻上齐齐整整地躺在身着大红喜服的两人,女子被洗净了脸,重梳了发髻,换了衣衫,睡得正沉。
而一旁的男子却浑身战栗,扯过女子的红盖头来掩住自己的脸,不敢轻举妄动,嘴里念了半天的“阿弥陀佛”,不时小心地侧过头去看向那房门处,只盼着那位未来的皇上能赶快回来拯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殿下啊殿下,童山好歹与您是一同长大的,”男子咬住了盖头一角,“您可别忘了我还在这里啊……”
又过了半个时辰,童山终于认命地知道,那位逃之夭夭的太子殿下大约都忘记了今日乃是他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