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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双眼睛都朝她看了过来,“砚砚,”祝兖起身走到她跟前,放缓口气道:“你听我说。这件事太过凶险,由我们商议就好,时候不早了,你先回房里歇着吧。”
“你别哄我,”她眼圈红起来,揪着他的袖头不丢手,急得声音发颤,“王爷明明知道凶险,豫亲王设下的圈套您还要往里头钻吗?谁知道他背后存着什么算计?您怎么能这么傻?”
“你这般草木皆兵又是何必,”祝兖耐心安抚她,“即便豫亲王背后有什么阴谋,难道我是那等轻易就被人算计的人吗?到时候随行的还有王府的侍卫亲兵,没什么可担心的,你就这么小瞧我?”
“我当然不是......”她说:“可是我还是不放心......”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唐家的案子都结了,豫亲王为什么还要单单盯着我不放,从前山东闹匪患,就是豫亲王出兵调理的,他在这上头有经验,朝廷总得找个行家来带兵打仗罢?只不过此人罪恶多端,这才让你联想到一处去了。再说,这是朝廷下发的旨意,难道要我去拂万岁爷的面子不成?”
言罢直接把常禄从殿外叫了进来吩咐道,“带念瑭姑娘回房里休息。”
听他这样梳理,似乎有几分道理,然而念瑭并没有全然听信,只因一切太过凑巧了,更像是背地里有人特意的安排。唐家这么大一桩冤案都生造的出来,其他什么事情便都变得有潜在的可能发生了。
然而天子诏令,除了遵从还有别的出路吗?
常禄径直走近请她出殿,念瑭这才真正心慌起来,她刚要再做询问,便看睿亲王自己提了茶壶往茶盅里添了水,端起来抿了口,目光沉沉压着,眉目隐在茶氛里还是能明显的看出他脸上的倦意。
她再次失言了,万千话语堵在嗓子眼儿,却说不出口,静默了片刻方转身对常禄道:“王爷累了,待会儿公公伺候王爷早些休息罢。”
走到殿外回头,他始终也只是搭着眼皮。她摁着门边,极力忍住了心口的一股酸意,拨掉眼角涌出来的泪水才起身离开。
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祝兖有些不敢跟她的目光接触,他怕她看穿他内心的盘算。
何祎在一旁看的真切,睿亲王跟念瑭的感情绝非一时的小打小闹,露水姻缘,这世间有几个男人能做到为所谓的心爱之人豁出性命呢?
念瑭的身影拓在窗纸上又渐渐远去了,祝兖望着门外的夜色发了会儿怔,回过神才意识到殿中还余下的有一人。
他又倒了盅茶递了出去,“豫亲王为唐恭贪墨一案的背后主谋,你是怎么知道的?”
☆、昂首天外
“王爷怕不是在开玩笑,”何祎赶忙接过递过来的茶道,“十年前的陈案,早前没人深究的时候,确实想不到豫亲王跟此案的关联,如今旧事重提,朝内流言四起,案情的真相几乎是个公开的秘密了。朝中有个几人是傻的?”
“这倒也是,”祝兖低头吹开杯口的茶雾道,嗤笑了下摇了摇头,“奈何,永远都别试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有万岁爷的金钟罩铁布衫护体,谁能办的了豫亲王。”
这话透出一丝无奈的挖苦,何祎将茶盅放在一旁的案几上,在心里酝酿了一番说辞道:“此次东伐,准请王爷务必让卑职随行。一路上也好方便照应。”
祝兖佯装诧异,“这一趟是去行军打仗,你当是请爷们儿游山玩水去的?你从未经历过战争的场面,恐怕还不够章儿,再者我还要顾及何大学士的面子,本王不敢劳驾你,想打仗不如先跟你阿玛讲通,退一万步来讲,你跟我装什么熟人,我轮得到你来照应?你若想施展抱负,今后有的是机会。别来蹭我这趟差事。”
何祎被他贬斥的耳根子发红,他不甘示弱道:“官私两面儿,朝廷官话是说唐家的案子结了不假,可只要有人仍旧记挂,豫亲王就不会善罢甘休,王爷您自己实说,您心里真正放下唐家这件案子了吗?!我不知道您那些哄人的话念瑭姑娘肯不肯买帐,横竖我是不信。卑职斗胆猜一猜王爷真实所想,这趟出行山东,不是您办了三爷,就是三爷办了您!是,卑职跟您甚至连半个儿熟人都算不上,但这并不是说卑职清楚整件事情背后的底细,还要眼瞧着王爷去送命!”
“可别跟我嘴上叫好听的,”祝兖语气也波动起来,“口口声声说是保全我的安危,拿腔作调儿装什么忠诚?!那你也倒是说说实话,你这般究竟是为了什么?除了唐家的案子,除了她,还有谁?!”
两下里突然沉默下来,被他一句话击中要害,何祎慢慢握紧了拳头,“卑职不否认,我是对念瑭姑娘有好感,但是在她心里我怕是连半个朋友都算不上,王爷应该最清楚她对您的感情。”
他停顿了下,不由的走近了几步,“卑职这么做,不单是为了她,为了您,还为了这浑浊世间尚存的一丝清白。”
他坦坦荡荡的跟他讲世间清白,脸上没有任何破绽,祝兖年长他几岁,听他一番义正言辞,内心也难免唏嘘,他当然知道何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