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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昨儿晚上您昏着,王爷着急,觉得奴才沏的茶烧嘴,一脚上来就踹这儿了,差点儿没把我疼昏过去。”
念瑭一听赶忙跟他道歉,太监很大度的挥了挥手道:“嗨,这是王爷赏我面子,是福不是祸,要是懒得搭理你,那就真正麻烦了。大名大姓的叫着碍嘴。您随着他们管我叫良子就成,”言罢又拿桌上的膏药帮她换了,一边动手一边跟她演示:“姑娘您看,这种狗皮膏药用起来跟容易上手,您就这么揭开往脑袋上一捂就齐活了,您学会了,以后就能自个儿换药了。”
念瑭点点头道了声谢,“您因为我吃罚,我心里过意不去,我欠您一人情,您说该让我怎么还,要不我晚上替您值夜?”
“您可歇些罢!”良子道:“您在银安殿里当值,好歹还能往老主子脚边儿的足踏上睡,咱们这儿的规矩不一样,王爷不喜让人近身,晚上毡毯子一裹,只能守在门外。姑娘家的受不得这个苦,再说王爷方才已经有交待了,庶福晋再过两日要搬往新宅,六砚也被拨调过去了,他这个职缺儿,由您给补上。”
乍一听,念瑭心口揪在了一起,愣了下叹气道:“这样岂不是又把他给得罪了。”
良子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指的是谁,“您是说六砚,”他切了声道:“那小子是秃子跟着月亮走,借您的光,人家这回发盛了,上新宅那头当大总管去了,他谢谢您还来不及呢!”
正说着,听见窗外有动静,两人循着声去看,窗纱上映出一团影子把窗户挤开条缝隙探出一个猫头,念瑭上前把窗户打开,猫鼻子嗅了嗅她的衣袖,直把身子往她怀里拱,念瑭把她抱在胸前。
良子啧啧称奇,“这位猫主子当真认人,王爷没走前,它就在院里来回溜达,后来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看来它是专程来找姑娘您的。”
念瑭把它抱在怀里,又惊又喜,“方才走得急把它落在银安殿那边了,真没想到它还能找回来。”
良子见黄狸趴在念瑭胳膊上打盹,浑身寒毛倒竖,不敢离她过近,隔着老远吸了吸鼻子道:“看来这位主儿只跟您投缘对脾气,姥姥的,真是活见鬼了!”
自从家中遇难,念瑭从小就缺少说话的玩伴儿,她不善言谈,听见这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只礼貌笑了笑抚着猫头。
良子倒不怎么在意,又跟她详尽交待了一番衍井斋当差的规矩,临了问:“姑娘可都记下了?”
念瑭不敢怠慢,在心里把他方才说的话一一梳理了一遍才敢点头。
良子抄起袖子道:“既这么,奴才就不打扰姑娘了,咱们衍井斋值庐起先都是为太监们准备的,让您跟我们混住在一起不合适,王爷的意思是先让您暂时住在宁绪殿的稍间,姑娘趁着这会儿先歇阵子养足精神,王爷夜里睡得晚,轮到您上值,得整宿在桌案前戳着,有您耗的。”
言罢客气一含胸跟她告辞,念瑭送他出门,良子看见她怀里的猫就发怵,来回忽闪着手让她留步。
念瑭立在阶前目送他走远方踅身回到稍间,她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门,靠着门框阖上眼,脸颊上还残存着他手上的温度,他掌心附着在她耳颈后的触感一唤即醒,挥之不去。
她眼底蓄满了泪水,满心满肺的都是羞耻,羞耻得不是他这样对待她,而是她的心里居然未曾感到厌恶,甚至莫名还有些贪恋。
作者有话要说: 喜迎十九大,县级以下所有事业机关单位不放假呵呵哈哒,狂值班哭,终于松闲下来,快督促我日更~
☆、锈色描金
门口的冷风吹得人周身发噤,室内却是一派春光融融的光景,稍肩里的陈设十分简明,床椅桌案却也都按照归置一应俱全,念瑭在窗前的玫瑰椅子里坐下身,望着东墙上金漆镶玻璃葫芦挂镜中自己的影子出神。
狸猫卧在她的膝头眯眼打起呼噜,念瑭艳羡它能这般无忧无虑,之前跟她阿爸相依为命,每天都要操持生计,一天到晚除了生火做饭,洗衣缝补,脑子里再没有多余的地方琢磨其他的事情,为唐家平反是深埋心底的一个可望而不可求的奢望,只在极少的时间里才会被她想起。
现下空闲起来,这份念想从她心底破土而出,肆虐横生,折磨得她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安逸,更加使她感到惶惑的是睿亲王对她的态度,她不傻,她能切实感受到他对她的好,然而这份热情来的太过突兀,在她看来没有任何依据,两人相识不过几日,他对她能有多少真心?她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任何能够吸引他的特质,也许他跟其他男人一样的通病,喜好寻花问柳,这点从庶福晋的出身上也能看出些许踪迹。
不过这样想好像太过没良心了些,他拉下主子的脸面对她嘘寒问暖,为了妥善安置她又不惜跟太福晋撕破脸面,这样冲动的做法似乎跟他一贯的作风不相符合。
她回忆起那时他的神色,莽撞得像个跟爹妈顶嘴的孩子,甚至还有几分傻气......
万千思绪朝她涌过来,压迫得她头脑昏胀,殿里烧着地龙,从头到脚都暖和地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