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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着同样的距离,慢慢地身后传来马蹄踩踏的声响,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洪水猛兽似的朝她奔涌过来,她卖力地跑,然而脚下使不上任何力气,她害怕的大喊大叫起来,多年前被人追杀的恐惧又一次充斥她的全身。
她起喘,越喘越凶,耳边刮过一阵阵烈风,那干人马又追上来了,她嘶声裂肺地喊救命,跌倒了再爬起来,她想停下来喘口气,身后的呼喝声却再一次的逼近。
念瑭绝望地哭了起来,眼前逐渐模糊,她想放弃却心有不甘,正当她疲倦不堪,累得想要停下来的时候,门外缓慢走近一个人,由一道纤细的身影逐渐变得高大,直到撑起了整座门框,这样可靠的身形像是个男人,他朝她伸出手,一瞬间拉进了两人的距离,白花花的光芒兜头浇了下来,刺得她头痛欲裂,同时也让她也有了触感,他握紧她的手,轻一用力就把她从门的那头给带了出来。
像是冬日里在室内遮起门帘,尖叫刺耳,寒风呼啸的声音刹那间哑了嗓子,念瑭浑身直冒冷汗,心里充满了获救以后的庆幸。
她回过神发现自己立在一个四合院的廊间里,周围的风景瞧上去很眼熟,念瑭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回想起来这是她的家,她年幼时居住的那所宅院。
念瑭下阶想要瞧瞧院子中央水缸里她养的那些金鱼是否还活着,迈开步子却发现身后微微有股阻力,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人拉着。
她转回身,一人颀身立在阶上,面容沐在日光里看不真切,身上的打扮很寻常,看不出什么身份。
“好些了吗?”他突然开口问。
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念瑭听不明白,顺着他的口气木木点了点头。
“谢谢,”她微笑:“谢谢你救了我。”
他的嗓音听上去极为熟悉,之前一定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不用,”他说:“是我欠你的。”
这副说话的口吻即熟悉又陌生,念瑭正猜测他的身份,又听见他问:“喜欢海棠是么?我见你打小就一直带着。”
念瑭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头顶的绢花,倏地脑子里划过一道闪,惊喜地问:“哥哥,是你吗?”她忙踩上台阶抬起头仔细看他,但是他的眉眼一直被光晕掩盖着,难以辨认。
“这只头花还是你送我的,还记得吗?”她一遍又一遍地追问,他一直沉默着没有回答,念瑭愈发坚信了自己的推测,跟他聊起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儿来,“您还记得小时候咱们俩一起在院子里捉蛐蛐儿吗,我总是因为您捉的蛐蛐儿个头比我大跟您斗气儿来着,我记着有一回您捉了只七厘长的铁头将军,黄麻头青翅壳,可威风了,您万般舍不得,可最后还是送给了我,却被我不小心闷死在蛐蛐儿罐里头了。您伤心坏了,自个儿躲在书房里哭,可是到底您也没舍得怪罪我我......”
她说着说着颤声落下眼泪,“哥哥,我可算找到你了,这么些年我活得有多苦您知道吗?当初您不该抛下我的,您带我一起走吧,我想阿玛跟额娘他们了,求求你了,您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您就答应我吧,”她攥握住他的手苦苦哀求,“别再留下我一个人了......”
仿佛从云层里透下来的嗓音,他说好,闻言念瑭喜极而泣,他伸手碾去她眼尾的泪珠,抚了抚她的唇角,“我答应你。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会丢下你不管。”
☆、鹤龄文魁
睿亲王后半夜才从银安殿值庐里出来,丫鬟们挤在廊间里取热,冻得上牙磕下牙,眼睁睁看着他用自己的那条缎地盘金龙斗篷裹了念瑭,横抱在怀里匆匆走了。
她们踮脚儿张望,元卉啧啧道:“就这股亲热劲儿,谁也比不上,人这一走八成不会再回银安殿了,再见面指不定个儿头都要比咱们高半截儿了。”
常杏嗤了声道:“花盆底可不是那么好穿的,一个不当心就会崴脚,要我说那是活活儿遭罪受。”
王府里的丫鬟一律只准穿平底的绣鞋,花盆底是主子们的特权,听她这话说得有股掂酸吃醋的味道,豆子努嘴说,“凭它是块儿烂泥糊脚底呢,也得有福气才配穿上呢,听你好像穿过似的,当真滋味儿难受吗?念瑭头天入府那回,我可见她穿起来稳稳当当的,也没见人家崴脚呢!”
常杏啐了口道:“哎呦,这可不得了,都还没当上主子呢?就有人在背后讨乖卖人情儿了,好等着人家出头,曳你一把,赶明儿俩人一起在王爷房里回见,这才叫亲感情呢!”
豆子气红了脸,“别介,我可比不得你心里野岔儿多,里外人都知道王爷房里不用丫头,是谁背地里老跟人常公公打听衍井斋的用人调度?你自个儿眼热人念瑭,还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的居心,我要是你臊都臊死了,居然还有脸埋汰别人!”
见两人越说越过火,之春赶忙拉和劝架:“这样吵有意思吗!谁能赚谁个痛快不成?我劝你们嘴上放尊重些,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们心里就没点数儿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