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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不久,青黛突然来了,伏在她耳边一阵耳语。

    年清沅垂下眼眸:“既然如此,那就将人带进来吧。”

    没过一会,青黛便领着人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青黛的二哥。

    青黛的二哥明年才及弱冠,五官与青黛有几分相似,但显然还带着几分精明油滑,见了年清沅便长跪下去,还给她磕了个头:“小的见过姑娘。”

    年清沅揭开茶盅,徐徐地呷了口茶,然后才舒了一口气,缓缓问道:“先前让你私底下去寻的人,可有消息了?”

    “回姑娘的话,有消息了,只是——”

    年清沅摆了摆手:“但说无妨。”她心里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回姑娘的话,您让人找的那个姓赵的婆子,已经没了。”

    年清沅长长地吐出闷在胸口的浊气,声音平静道:“哪一年没的?”

    ……

    屋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大了起来,北风呜呜地吹着,在屋里都能听得到风声。

    待青黛退下后,甘草提了壶热茶水进来,只见年清沅斜坐在榻上,一只胳臂支在矮几上撑着额头正闭着眼,看神情似乎有些疲倦。

    甘草大约能猜出来年清沅可能是心情有些不好,轻手轻脚地给她换下了冷掉的茶水,又重新斟上热的,静静地站在一旁陪伴着她。

    地龙烧得室内暖意融融的,角落里的鎏金香鸭宝炉里徐徐散着零陵香温暖芬芳的气息,身下的茵褥绵软温厚,屋子里静得只有她和甘草两个人的呼吸。

    周围的一切如平日里一般平静而舒适,但年清沅却莫名地觉得有种无形的寒意,从屋外渗进墙壁,又要一点点爬上她的身体。

    “甘草,拿手炉来。”

    甘草应了声,替她将手炉取来,而后静静地站在一旁。

    年清沅双手搭在手炉上,热度透过来,稍稍温暖了她冰冷的指尖。

    她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问道:“甘草,若是你发现你曾经信重的人一直瞒了你很重要的事情,你会怎么想?”

    甘草想了一下,才小心地回道:“那要看是对方隐瞒的是什么事了。”

    年清沅微微颔首,眼神看向半空中丝丝袅袅的香雾,似是叹息又似是自言自语道:“是了,还要看她们到底瞒了什么。”

    只是她们能查到的人都已经身亡,线索已经断了,即便是想当面问个清楚,如今也不能了。更何况从檀书意外察觉到不对,到她派人去寻奶娘的消息,直到现在,她始终都没理清头绪,曾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让她身边的人瞒了她那么多事,以至于招来杀身之祸。

    温七自小羸弱多病,又因幼年有被拐走一事,起初母亲也是疼爱过她的。

    只是她的病一年年也不见好,再加上后来妹妹出生,她更健康活泼、更聪明伶俐,也更招人喜爱。母亲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妹妹身上,连带着其余兄弟们都更喜欢她一些。她虽不至于被苛待,但总归是府里受冷落的那个,整日里只有奶娘和丫鬟们陪伴着。

    她和身边那几个丫鬟也算是主仆情深,尤其当年抄家时她们的维护,她一直还记得。

    但到底是什么出了差错呢?

    才让她们瞒了她什么事,以至于招来了杀身之祸。

    ☆、其他类型拾箸记

    年清沅的许多疑惑,在眼下注定无法得到解答。

    冬日已至,京城里的第一场雪下得纷纷扬扬,数日不见晴天,边关传至京城这里的消息也越来越多,那场突如其来的大捷也逐渐展现在世人的眼中。

    早在半年前,突厥老可汗突然坠马重伤,卧病不起。消息虽然隐而不发,但王账内却人心浮动,尤以大王子和三王子为甚。

    突厥向来有以长子为继承者的习俗,但老可汗素来不喜大王子,而偏爱三王子,但碍于大王子母族的势力,只能把立储一事搁置在一边,任由两派人马明争暗斗。结果没等老可汗做出决断安排好一切,就先落了马,几乎再没人能镇压住这两位王子的争斗。

    不过半年的时间,突厥各帐依附不同的势力,互相厮杀,闹得整个草原血流成河。大王子渐渐地眼见落了下风,又看马上便要入冬了,便不顾早先和大周的盟约,挥兵进犯,烧杀抢掠,引得驻军们纷纷反击。西北沿边各路兵马在未奏闻朝廷的情况下已然先动,

    请功的奏折上有两个名字最为引人注目,其中一个就是年清沅那位的二哥年景瑀,另一个是与她二哥同龄的青年才俊,名为温柏青,她曾经的兄长。听到这个人名的时候,年清沅险些没能稳住心神,差点打翻了手里的茶,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年清沅捧着手炉静静地回想着这位曾经的兄长,在她的记忆中,温柏青向来温文尔雅,心思缜密,善于逢迎,但若真说到排兵布阵,倒从未听说过他有这方面的本事。更何况温家流放被贬,到了西北也是戴罪之身,那边又没有故交关照,他是怎么攀上军中的门路的。

    她心中虽然有些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