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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见到了,先坐下再谈。”
年大人又看了一眼何清沅,这才按着椅子扶手坐了下去,但眼神一直停留在何清沅身上。
六安见他们都坐了下来,这才给何清沅从头讲起。
年大人曾有一女,还在襁褓中就被人拐走了。
那都是隆庆年间的事’,那一年京城的拐子格外猖獗,上元夜年家的人抱着孩子在楼上看灯。不想酒楼突然失火,一阵混乱后,孩子就不见了踪影。事后朝堂震动,五城兵马司的人设下了天罗地网,最终那一伙歹人都被抓住了,被拐走的孩子也都解救了出来。
家人去认领,最终抱回来个死孩子,只说那就是她怀胎十月才产下的女儿。
年夫人当场就昏死过去。
她本来产后就身体孱弱,这番刺激下来,直接大病一场,险些跟着年幼的女儿一同去了。好不容易从宫里请来了太医,这才保住了性命,但身体状况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京城的水土不养人,正好当时隆庆帝有意派人去江南,年太傅就忙不迭地应下了这个差事,携家带口地去了江南。十多年后,这才又回到了京城。
年夫人虽然在南方慢慢调养好了身子,但是精神头还是一日日地下去了。
有时她白日里精神恍惚,夜里做噩梦,醒来之后还对年大人说女儿没有死。当时周围人都只当她是心病未去,谁能想到这是母女连心,冥冥之中自有感应。
直至今日,一切才水落石出。
原来,当年何婆子本是年家的丫鬟,因为性情虚荣浮躁,屡屡犯错,年夫人便将她打发出了府。虽说是让她出府,但年夫人心软良善,不仅还了她的卖身契,还让她嫁给了年家京郊一处庄子的管事。
何婆子何王氏自负美貌,心高气傲,自然看不上她那个庄稼汉出身的丈夫,为此恨上了年夫人。但心中再怎么有恨,她与年家的地位有着云泥之别,也不可能做什么。
但偏偏没过两年,机会就到了她眼前。
当年那群拐子抱了孩子后,京中朝堂震怒,五城兵马司的人将京城水陆要道看管得水泄不通。这群人插翅难飞,只能在偌大的京城四周打转。
其中一个抱着孩子正好在一处地方歇脚,被何婆子无意看到。
何婆子认出这孩子的眉目和年夫人有些相似,再这么稍微这么一打听,就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动了心思。
据她自己交代,她原本是想把孩子送回去的,但在回年府时遭到下人阻拦,一时之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转身把年幼的何清沅抱回了京城郊外的一处善堂,托那里的人帮忙养着。
待她那个死鬼丈夫死后,她又偷偷抱着何清沅换过几次住处,就这么躲了过去,之后便把何清沅慢慢拉扯大了。
随着年岁的推移,眼看着何清沅一日日长开,那眉眼怎么看都过于出众,何婆子的心思就活泛起来。她虽然是昧下了这孩子,但毕竟也是一手将她拉扯大,与其让这么个精致的脸蛋埋汰了,倒不如想办法让她嫁个有权有势的。一来也算是对得起这孩子的出身,让她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二来也是给她自己找个好退路,可以让她衣食无忧地养老。
于是何婆子开始托关系想办法,要卖身进权贵府里。
但京中权贵的家门哪是那么好进的,何婆子出身不干净,故而屡屡碰壁,偶然碰上了刚开府的沈家,忙不迭地带着何清沅卖身进去了。后来沈端砚一路飞黄腾达,升官的速度百年难见,成了这首辅,何婆子的心思自然也就越来越大,连忙把何清沅送到了沈檀书房里当丫鬟。
然而没想到,她的春秋大梦还没醒,藏着掖着了十几年的秘密突然就被人捅破了。
六安说到这里,两个健壮的仆妇押着一个人进来了:“大人,您要的人到了。”
何清沅转头看了一眼,那被人捆绑得严严实实的,嘴里塞着破布的人是何婆子。
何婆子面色灰败,一双浑浊的眼珠里残存着惊恐绝望,却不停地瞟向何清沅所在的方向。被破布塞住的嘴里不停地发出“唔唔”的声音,身体还时不时挣扎一下。
年大人看着何清沅道:“孩子,如今你已经清楚这一切了。想必也清楚,我今日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何清沅看着他道:“您是想带我回年家,认祖归宗是吗?”
年大人颤声道:“你流落在外多年,吃尽了苦头。如今既然已经验明身份,自然应当回到家中。我年家虽不是什么一等一的世家大族,但总归不会亏待你。”
何清沅正色道:“大人这样说未免过于轻率了,我不觉得已经验明正身了。”
“轻率?这何婆子我们都已经审问过了,方才所讲的那些,都是她一口招供的,你就是我年家流落在外的女儿。”
何清沅认真道:“虽说何婆子已经供认不讳,但如何就能认定我便是年家的女儿,仅凭她的一面之词吗。大人难道不怕,是何婆子又一次满口谎言欺骗于您吗?”
年大人皱眉道“倘若你不相信,我们可以当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