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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手搭在梅枝上笑吟吟的清沅。
谢仪彤当时就愣在了原地。
那三友图是她们昔日玩闹时,特意请京城出名的画师所做,三人各藏一份。三友图取自“岁寒三友”之意,画上只有她们三人,分别对应着松、梅、竹。
永宁侯府抄家败落后,她曾暗地里试图打通关系,收拢一部分清沅的遗物,只可惜最终还是没能没能打通关系。清沅的遗物连同永宁侯府的家产,一并抄没充公。
她心里一动,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当即打发了人去首辅府上探个究竟。
随后便是那一日何清沅到郡王府上的事情了。
阿缥回来后只说有四五分相似,神态举止颇为成熟,不似以前的温七一派孩子气,别的也没敢多言。
她听了阿缥的话,隔了帘子看坐在位子上的何清沅,果然容貌和温七很是相似。
只是她的身条虽未完全抽开,但看着也比当年的温七高些,容色也更好看些,肌肤清润,莹然如玉。而温七常年病着,头发细弱枯黄,又哪能养出她那头乌发呢。人死不能复生,空对着个相似的影子,不过是平白让人更加难过罢了。
有这么一瞬间,她心酸得几乎掉下泪来,几乎无法面对那位姓何的姑娘,仓皇而逃。回来后自己一个人闷头又大哭了一场,病情又加重了。
这两年日日夜夜她总想不明白,说句心狠的话,永宁侯府的女儿不止清沅一个,为何死得偏偏是她。上天待她太薄,让她自小受尽病痛苦楚也就罢了,清沅虽然性情偶尔有些跳脱,但最是心软不过,为何让她偏偏死在狱中那见不得天日的去处。
郡王妃心中越想越是难过,压下胸中激荡的情绪,看向对面的沈檀书。
沈檀书闻言沉默了半晌,才慢慢开口道“是呀,确实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她当初头一回听到何清沅的名字时,不过愣了一下,见到她时,才真的惊讶。名字相似倒也罢了,连眉目上都有几分相似之处才是难得。
说起来她与温七姑娘不过才远远地见过几面,都觉得眉眼里有故人的影子,更何况是郡王妃这曾和她朝夕相对的密友。
沈檀书沉默了半晌,才慢慢道“您说的那位故人,可是昔日永宁侯府的温七姑娘”
郡王妃略显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才道“陈年旧事了,没想到姑娘居然知道。没错,永宁侯府和我娘家原是世交,温七……清沅她还在世时,我与她情同姐妹。先帝即位那年,永宁侯府被抄家下狱,清沅她向来身子不好,下狱的当日,便没了……”
说到这里,她素手轻抬,眉头微蹙,轻轻按着额头,面露痛苦之色。
旁边的流朱见了,连忙上前去,力道恰到好处地替她施按起来。
良久,郡王妃的眉头缓缓舒展开,这才轻柔地吐出一口气,抬眼对沈檀书歉意道“我这头疼的毛病,时常说来就来,只怕吓到了姑娘。”
“王妃可曾请大夫来诊过脉”
郡王妃摇头道“方子都不知开了多少,没用的。我这头疼是老毛病了。前些年我性子急躁,遇事动辄爱发怒,后来又因为一些变故,气血郁结,才落下这么个病根。”
沈檀书想了想,慢慢道“王妃,心病药石难解,唯有您自己放宽心思才行。”
郡王妃怔忡片刻,才怅然道“道理我都明白,只是哪有这么容易就能释怀。”
她勉强露出个笑容来,对沈檀书轻声道“那位何姑娘不仅长得与我那位旧友相似,又救了小女的姓名,想来也是与郡王府投缘,我想请她到府上来住着,陪陪我这个久病之人也好,或者和小女做个伴也罢,总归不会亏待了她。今日冒昧请求,不知姑娘可否割爱”
沈檀书眉头轻蹙“您言重了,这不是我舍得与否的问题。她虽是个丫鬟,但又不是个物件,总不能买卖来去,到底我还是要问过她的意思。更何况……王妃,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沈檀书直言道“您思念旧友,想要那丫头陪伴,这也是人之常情。但说到底,人死不能复生,她终究不是您那位故人。她不是永宁侯府的小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即便她不是丫鬟,您对着另一个人去找故人的影子,难道不觉得是对故人的一种侮辱。”
良久,郡王妃才一叹道“还是姑娘考虑得周全,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姑娘说的道理,我都明白了。还请姑娘不妨说说,打算如何安置这个丫头。她到底与郡王府……也算有缘分的,哪怕她不愿意到郡王府上来,我也因着自己的私心,希望她日后能有个好的去处。”
沈檀书睁着一双清澈的杏眼,认真地看着郡王妃“依我的打算,是让她在府中再待些时日,让她不拘学些什么,日后也好有一技之长傍身。日后我会将卖身契归还给她和她母亲,让她过自己的日子便是。”
郡王妃微微颔首“也罢,这样也好。”
……
之后两人又寒暄了一会,见郡王妃神色疲惫,沈檀书便及时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