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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报之。
那以后过了大抵有小半年,时值盛夏的时候,穆凉和穆羽都学了近半年的基础技法,已经可以负担稍难的曲子了。
沈佩固执的要穆凉弹那首《山河赋》,穆羽倒是没什么反对的,最后就选定了《山河赋》中间的部分用以合奏。
《山河赋》分上中下三篇,不是寻常所想的战前、战中、战后的分布,而是以心境为变化,从悲痛到释怀,最终的了然。
沈佩觉得这是极适合穆凉的曲子,只有腥风血雨、杀伐之中走过的人,才能领略其中韵味。
三人合奏之时,沈佩也有意着重去听穆凉的部分,好像剥离开了所有的爱恨,血仇,只有无限的清冷,和他这个人一样,一直都故意疏远他人。
不过还好,穆凉如今也放松不少,不再整日寒着脸,话也多了些。
这些事情,原本是和三个人的小天地没什么关系的。
可忘了某一日,一个护卫打扮的男人闯进后院,打断了三人难得配合得当、气势恢宏的曲调。
穆凉看那护卫欲言又止的样子,便主动提议去瞧瞧伙房里煮的果茶好了没有,穆羽也会意寻了个由头走开了,实则当然是避嫌。
穆凉百无聊赖的坐在炉火前,他对烹煮之事一窍不通,若不是这火炉将火舌悉数包裹起来,他恐怕连靠近两步都不敢。
他看炉子的时间不长,沈佩就打门口进来,神情不复往日那般欢脱,有些无精打采似的。她对穆凉虚弱一笑,然后就要伸手去端火上的泥炉子,连块手帕都未垫着。
穆凉觉得不对,便拦了下来。沈佩分明是有些疑惑的抬抬头,可接触到穆凉目光的一刹那,就突然哭了起来。
“我…我该怎么办……”沈佩一边哭一边拿袖子狼狈的擦着脸上的水迹,蹭得整张脸都通红。
穆凉甚至都没问她怎么了,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沈佩哭了一会儿,才止住了哭泣,可却再开口便压不住泣音,沙哑极了。“哥也知道,近来郡王殿下在整治私奴……”
穆凉点点头,示意沈佩坐下说,伸手拿起一个茶杯。
“与私奴有关的,无一不是严惩不贷。方才来的是我沈府的人,他说这件事……竟然也跟父亲有关……”
穆凉原本倒茶的手顿了一下,原本不大的茶杯瞬间就漫溢了出来。沈抚这个人应当一向小心谨慎,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疏忽?莫说沈府那么大的地方,光是家仆除了比私奴地位高上一些,其余的根本没什么两样,是没有要买卖私奴的必要的。
那毕竟不是个暴利手段……况且沈抚这个人聪明,就算真的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应付小安这样的半吊子也应当是绰绰有余的。
“府上真有这样的勾当?”穆凉拧眉,声音也像是出了神。
沈佩一听到这话,哭的就更厉害了。且委屈全堵在喉间,让她说不出话来,只有不住的摇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哭着说,“本没有父亲什么事的,可叔父的仕途因父亲而起,如今叔父牵涉其中,父亲便难逃其咎了……”
穆凉略一沉吟,觉得这件事背后有鬼。沈佩得出这番话固然是无错的,金郡近来的确是对此事严惩不贷,苛责到了一定境界。只要是稍有牵涉的人,便革职调查。可如今……
其一,这件事是沈佩叔父所做,与沈抚并没有直接关系。至于其二……
如今小安大权初握,沈府更是作为其第一股力量,如同左膀右臂。就算再傻,也不可能在此刻选择做出如此自断后路之事。
所以沈府既然无事,沈佩又何必如此惊慌。除非……
穆凉觉得喉咙有些紧,“你的消息……是哪里得来的?”
沈佩这会儿也止住了哭腔,她只是太过惶恐,有些不知所措罢了。“哪里有什么得来,郡王殿下已经下令将父亲大人收监,命他好生反省……”
沈佩双眼无措的盯着穆凉,只希望能得到一点提示。她一个姑娘家,又从未牵涉政治斗争之中,纯白的像一朵雏菊。细细算来,她能做的实在屈指可数。
穆凉被她这种期待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只能别开目光。他方才已经做出了揣测,在这时候动沈府,如果不是庞安小子傻的无药可救,要自暴自弃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庞安想把他逼出来。
目的更是简单明了极了,就是想要他帮忙对付天|朝。
穆凉不否认,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