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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大人的后事已经办了,今儿就要入土了。”小德子一边小心的瞄着皇上的神色,生怕一个失言,挨热茶泼事小,可掉脑袋事大。
白柏面色复杂的看他,手中的茶杯几乎都要甩出去,又堪堪忍住。“葬到哪里去?”
“是……傅家的祖宅,应是位于西王山那边。”看白柏的脸色阴晴不定,小德子又赶紧大着胆子补充道,“路途远,算着时辰这会儿就该启程了。”
白柏描摹着茶杯的边缘,眼下有两道乌青,神情清冷苍白,像是在费力的思索着什么。
他想了多久,小德子就战战兢兢的站了多久。他最后总算说,“让他们送进宫里来,剩下的朕来安排。”
小德子领旨一溜烟跑走了,站久的腿脚发麻,走路姿势怪异极了。
白柏把存储在地窖里的夏天用的冰全都取出透支,煨在傅杞尸棺边,强留了他好几日。其实他什么也没做,连棺盖都未开,只是倚着棺椁与他说话,就好像格外心安似的。
他始终无法对傅杞生气,哪怕到了这时候,他也只是温柔的向他保证,他一定会做个出色的帝王。除了如此,他还能做什么呢。
整个养心殿都冰冷,白柏的脸侧,眼唇全是病态的颜色。
这种畸形的病态的关系,只持续了几日,傅杞的父兄便有本启奏。其间词句也不过是望傅杞早日入土罢了。白柏又哭了一回,依言下旨叫人将傅杞厚葬。
“这……葬在哪?”
白柏的神色冰冷,冻的紫青的双唇开合,只是吐出两个冰块似的字,“皇陵。”
这不合礼法。
只是没人在来他眼前唠叨这些了,更没人敢在文武百官之前驳了他的面子。那个人走了,说着不会走,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白柏虽然痛苦,却半分也没有任自己荒废国事,他愈发冷峻,手段决策愈发成熟稳重,也愈发心狠手辣。
他叫人翻盖了那些傅杞从前常去的地方,寝宫,朝堂,他唯恐避之不及。
苛政民税,严刑峻法,怨声载道。
可再也没有谁那般大胆,将他的谬误一一指正。
他像是一条脱离了缰绳的野狗。没有方向,没有主人。
他收了一批秀女进宫,看着就烦,有些就死在他的雷霆之怒下,勉强活着的又一一遣送出去,连带着那个侍候了他好几年的那个,唯一的妃嫔。
于是他的后宫,是真正的空无一人了。
他孤。
前朝之中,只是听说白莫在傅杞死的那日去见了重欢,将她的有关事宜安排妥帖,一些旁的事又托付给了关七。
然后就闭门不出,终日闭门谢客,姐弟两个,也许久许久没见了。
他独。
有时候他也想,众叛亲离也不过如此了。
想下棋的时候对面是空的,空闲的时候却能听见敲落棋子的声响。
在万花阵里独自穿梭的时候,却好像总能听见身后白莫的嬉笑逗弄。
这种感觉在饮酒的时候更甚,他总听见先帝说他,优柔寡断,不是帝王之材。
他好像痴了。
最孤寂的时候,他点起前堂的每一盏灯,整个大殿灯火通明。
有没有群臣在场都一样,反正不管他说什么,都只有一片应和之声,远不如寂静。
他坐在宽大的龙椅上,抱紧双膝。
跃动的点点宫灯的火苗,空空荡荡的大殿,案几上如山的奏折。万物,都入了他的眼。万物,也都凉薄。
作者有话要说:
没完结没完结没完结!
明天见!
金之卷
第47章 阋墙——
兄弟阋墙。
白莫的身份,早就在白柏登基之时就革为平民。天下人皆道,她无心政局,无心情爱,只是自顾自的经营些铺子。同属下九流,女子经商与娼/妓无异,哪怕身份贵为皇上的亲姐姐,也少不了做人谈资。
少有人知的是,她手上运营流通的,有寻常人家的粮药交易,经营着市集营运,更沾染人□□易,杀人越货的买卖。
忘了从什么时间节点起,大概就在天/朝的铁骑踏平了大金,国土急剧扩张那件事的前后吧,整个京城愈发不太平了。朝廷重臣被暗杀,或者附近的商贾大户失窃,大大小小的案件频发,却找不到一个能为损失负责的罪犯。
京城内外状况贫起。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