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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在这,看好那个疯女人。”
“不行,我答应将军要照顾你…”
“我还没废物到让一个小丫头照顾。”白莫推开门,探出个头,又回来,“有外伤药吗?给我一瓶。”
天色将暗,穆凉远远望去,敌军最后一个站着的人影也跑远了。他松了口气,强撑着口气把军旗竖了起来,回头再看一眼自己的队伍也都歪歪斜斜,将倒不倒似的。
肖程伤的挺重,一身的血。宋全就更不必说,早就身首异处,穆凉不自觉的笑起来,嘴里全是血。
宋全留了后手,他本就不是个莽夫。若不是肖程从背后一刀斩了他,穆凉也不知能不能打赢。军备差太多了,看得出宋全是有心思武装队伍的。只可惜他输在把肖程当成了个傻子,战场刀枪无眼,为了活命是不必计较是否磊落的。
穆凉撑不住,歪歪斜斜的倒了下去。远远的听见马蹄声,然后是细碎的脚步声,他努力去辨认那孤零零的瘦小人影。路过肖程的时候她的脚步顿了顿,停下了。
刚刚的激战里穆凉被不知谁的□□捅了个对穿,不知道是伤到了哪,呼吸都疼。他侧着身躺着,喉咙愈发觉得堵,他努力想翻过身子让自己好过一点,但挣扎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苦笑,本想别开这一幕,想不到天意如此。
白莫显然在两个人之间纠结了一番,然后就近蹲下身去扶了肖程一把,她伸手揽住他的腰,小心的避开了他身上的刀口,肖程伤得真的不轻,整个人虚弱的挂在她身上。白莫不高,很瘦,拖着一个人高马大肖程显得步履维艰。她嘶吼到喉咙都沙哑,她在喊人帮忙。她头一回来战场上,一定吓坏了吧。
穆凉只是瞧着,胸腔里很难受,呼吸都不自觉地停滞了。他若是能动,定然要狠狠给自己一巴掌了,不知自己在瞎想些什么。不必说,肖程有了心悦之人不会再与他争抢什么,说得再明白些,穆凉自己都知道,白莫如今是有把他搁在心上的,虽说不知道能搁多久。
他就自顾自的跟自己较着劲,当然,他也远远没到无人搀扶那般凄惨的境地。随后赶到那孩子年纪很小,看着只有十二三岁,大概是军营里的预备兵。那孩子看穆凉伤得重,想伸手帮他起身,却不知道怎么下手。
最后思想斗争完,他从背后揽住穆凉,试图去扶穆凉的肩膀。
“别……”穆凉低声说,“疼……”
那孩子马上就松了手,穆凉的血本来就流的厉害,被颠了一下血直往外涌,他吃痛的叫出声。脸唇又都是惨白,那孩子就更不敢乱动。
“扶这边,那边使不上力。”穆凉抬抬没受伤的胳膊,咬咬牙借着力半坐起来。
当他慢吞吞的挪回营地的时候,肖程已经包扎过了,正捧着杯还冒热气的水。
分明是征战沙场面不改色的大将军,怎么还娇贵起来了——
染了半身血的白莫正四处张望着,瞧见穆凉的时候似乎明显松了口气。后者也不自觉的呼出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突然放下,眼前一黑他就开始陷入昏迷。
紧接着是持续的高热,伤口溃烂。条件有限,创口是又贯穿伤,他既不能躺也不能趴,虽然清醒的时候极少,但即使是昏睡中也会难受的哼出声来。他伤得重,又不得不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肩膀下面硌出一溜乌青。
天气湿热,伤口极易出现炎症,他的烧又退不下去,恶性循环一般。这样的伤足足拖过了一整个酷暑,才堪堪开始收口。穆凉退烧的时候接近秋初,长期的昏睡让他头脑一片混沌,连手指都操纵的不顺畅。
早在三个月前肖程就已经可以带兵操练了,穆凉无意拿自己和肖程的伤做比较,战局残酷,他们都是值得被救治的人,那么白莫去救谁都在情理之中。他先前想回避,只不过是看厌了白莫的背影而已。
他无爱无恨,不喜不悲。只要他半点都不回应,等白莫的那些愧疚、怀旧等等情绪全都退却……他和白莫从始至终就只是一对主仆而已。
穆凉偶尔出门走走,在炊事班门口遇见了那个小孩,他抱着柴火,一根一根的往灶里填,显然不得法门。
那孩子叫会海,名字是军营里哪个前辈给起的,本来的小名叫二蛋,一样的名字数都数不过来。
他没上过战场,家里太穷了才让他来当兵给两个弟弟赚些口粮。他还太小,连□□都举不动。
穆凉赏了他些银钱,又提拔他跟着炊事兵学些有用的,好歹也算得上是救了他一命,报恩而已。
穆凉昏迷的日子里,白莫来没来过他不知道,也没去问。不是他的,求也求不来。
穆凉是主帅,一连四个月的伤病让所有的重担都压在副帅肖程身上,不过他也的确把军营领导的还不错。吐蕃驻地的巡逻兵少了近一半,看得出他们也大大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