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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尚存,再任由她这般被七情之火毁弃下去,当真一朝走火入魔,后果绝对不堪设想。适才不过稍露魔态,便引得笑蓬莱一众痴狂如斯,果真让她全然入魔,怕不是要祸乱众生!道魔历来势同水火,届时难道让她这个道门中人亲手大义灭亲除魔不成?
“确有一法可解。”她截然道。金战战面露喜色,还未及相问,宫紫玄已然起身:“心病必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这就去寻素还真。”
可是素还真早已来过,大师姊已主动放手,怎好反复?不待金战战解释,昏睡初醒的练无瑕已然以手臂撑起上半身坐起,扯住了宫紫玄欲离的袖管。这点动作几乎晃散了她仅存的力气,她就势往后靠在了床柱上,喘了口气,微微的摇着头。
“别去。”借助他心通,宫紫玄听到她有气无力的说。
这场大火,自剑邪心口喷出的血海中燃起,嚣嚣烈烈,席卷着上古僧道不甘的怨灵,如有生命般吞噬着一切,又携着新亡者的魂魄的哭号向天地四野咆哮示威。火海中央,佛剑分说足下佛印瑞气盛放如日轮,所映照之处,猩红的血光似遇洪水猛兽一般狞叫着逃离,抛下或悲苦或狰狞的亡魂虫豸也似的扑上,又于佛光的净化下发出痛苦的惨嚎,自己却远远的绕开,窥伺,试探,蠢蠢欲动。
古尘发出冲妙的光辉,在沟壑纵横的大地之上斩下一道深渊,剑子仙迹足踏翔云立身其上,手中剑□□冲霄汉:“剑子仙迹可不似佛剑好友慈悲为怀,以此为界,敢越雷池者,休怪古尘无情呐!”
话音方落,即将蔓过的魔火倏然退却。然而大团大团的血云自焰城的塔楼之上抛下,呼啸着席地而来,先潮甫退,后浪已至,汹涌如汪洋的深海,浩浩汤汤。逼面的阴冷令剑子衣发俱舞,古尘轻震,发出悠长清越的龙吟之声。
“看来两位前辈尚可支持。”素还真赶来时,入眼便是两方对峙之象,一如北冥之广,却势存忌惮,一如粟米之微,却神威凛然。
被僧道魂灵包裹的佛剑口诵往生咒文,无暇他顾;剑子则半扭过身体,低头看他:“在佛剑内元耗尽之前,没问题。”言下之意,一旦佛剑内元耗尽,届时局面将再无法收拾。他随手划下隔绝灵识探视的结界,这才问道:“灭除魔火的人选,找得如何?”
“当年的三位高人中,四雅杂诗郎已主动联络谈无欲,道是届时会与剑僧玄莲同来;醒恶者那边,谈无欲已动身前往拜会。灵焰鬼路这边恐还要劳烦两位前辈再牵制一段时日。”素还真歉然道。
“那练长生呢?魔界之事与萍山一脉牵涉甚深,她难道还不愿援手?”剑子抓住了他言语间的小小破绽。
“她……”素日舌绽莲花的素还真难得的嗫嚅了一下,旋即神色恢复如初,“练长生深陷麻烦,自顾不暇。”
“何等样的麻烦?”剑子略感惊讶,以练长生不涉江湖纷争的脾性,是个人都不忍心加以苛责的美貌,以及与殊艳美貌全然不符的暴烈实力,居然还会惹上解决不了的麻烦?
素还真略有迟疑:“此事委实一言难尽……剑子前辈可知萍山一脉天人之誓禁制的破解之法?”
“天人之誓的破解之法?练长生何时破誓了?”剑子微感愕然,掐指一算,不觉大摇其头,“十七年前,吾等于鎏法天宫化解邪兵卫祸世之劫,因果轮转,此劫消弭,日后定有证报。练长生修有天人之誓,吾当时便料定她将来必遭情劫。那时还曾心怀侥幸,想为她与另一位小朋友牵线,不想他俩究竟无缘,一来二去,居然应在了你素贤人的身上。”
自离开笑蓬莱,素还真多日苦思依旧是一筹莫展,此时听见剑子言辞之间对此禁制了解颇深,连忙道:“请前辈赐教。”
剑子摇头而叹,白衣肃肃,煞是惋惜:“‘妄情牵引何时了,辜负灵台一点光’。此誓惟心可解,不将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一一历过、勘破,怎能解脱?情关若是这般容易便可打破而出,由古至今,又怎会有那么多修行者折在里头?便如你我,少年之时相伴同修者,而今举目寥寥,还剩得几人?”
“练长生自不是那第一个,亦必不是最后一人呐。”
灵焰鬼路阴寒而烈的风掠过剑子雪样萧索的发,素还真臂间潇潇的拂尘,呼啸着奔散向四阖八荒。
浮光掠影红枫醉人的浓荫下,一对璧人把酒谈笑,歆享着乱世烽烟间隙点滴平和的宁静时光;瀚海原始林阴森的古木藤蔓间,形如野彘的男子比划着猪皮所制的面具,试图缝在红衣女子血肉横糊的脸上;清心斋里,白发苍苍的男子拥着香魂已逝的妻子,看着红日东昇,又看着金乌西沉,茫然不知此身何已。
花月春意浓的笑蓬莱里,凉风潇散,垂落几许寒意。霡霡的琼琚沁入探出墙头的一枝白梅,清淡到无可言说。百里之外,男子头顶竹篓,仰头痴望着这一场席天幕地的大雪。天地一色的空白之中,似有低语飘散:“天气渐冷,又到下雪的季节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当日剑子破天荒的将拉郎配一回给无瑕儿与半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