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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无瑕的七情之伤日胜一日的剧烈,可素还真当真还有时间去践行他的诺言、为无瑕之事寻找破解之法吗?
无瑕是眉姐最珍爱的义女,若是换做旁人破了她的天人之誓,金八珍哪怕用尽手段也要威逼利诱那人乖乖从了练无瑕,然后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平平安安过日子。偏生那人不偏不倚,竟是苦境支柱素还真,徒落得进退两难。这孩子的命也忒苦了些……
她微微摇头,转而引着女儿谈论些花月风流的开心事。她们絮絮的似乎说了许多话,练无瑕却没有一个字听见。躺在满目黑暗之中,无人可与她相见,无人可与她相闻,这令她迫切的想要听见那一个雅润如莲、佼佼而芳洁的声音,唯一可与她交流的声音。
素还真、素还真,素还真……
不谙世事的萍山法嗣,终于在修行尽废之后,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思念。
更确切的来讲,情之一字,本是无需学习的。
挖空心思和母亲一唱一和的找些轻松话题来解闷的金战战又一次的看到属于鲜血的殷红之色在覆面的白绫上慢慢的晕开,喉头一梗,再也说不出宽慰开解的话。现在看来,那日最大的失误不是最终还是让素还真逃掉,而是安排了他与大师姊的见面。大师姊破誓之时尚在昏迷之中,醒时素还真已然离开,对这个名震神州的名字不过是一抹朦胧无依的念想,纵有千种相思,也落不得半点实处。
可偏偏,他们见了面,即使一方是看不见的,可就这看不见的一面,已足以让大师姊给自己塑出一个真实的寄托。这几天来,她的异状连神经大条如金战战都无法忽略了去,幼时金战战一听她弹琴就觉得万念皆清,如今她一拨弦金战战就头皮发麻,不是弹得不好,指法论理是一丝不错,可内里的感觉实在诡异,怨憎、愤恚,尽是令人透不过气来的负面情绪。每回听完金战战都忍不住要跟惠比寿大吵一架方休,余音所及,笑蓬莱内客人的打架斗殴事件都上升了三成,华羽火鸡转前转后的调解,累得焦头烂额。
可若是拦着不让她弹……大师姊都这样了,好容易能找到一样排遣心绪的事物,她怎忍心拦着?
将练无瑕这些时日渐恶的狂态收入眼中,金八珍颇觉愁苦。传去萍山的飞书又一次原样返回,眉姐为她设有专门通过萍山护山法阵的飞书通道,除非她闭关,绝不会出现退信的情况。眉姐近年气满神足,时时都有可能飞升,为此不得不时常闭关。但这回的这关闭得是不是太是时候了些……
金八珍心底有一丝疑虑闪过,但究竟在怀疑什么,她自己也未想明白。她试图抓住那一丝一闪而过的灵光,却怎么也抓之不住,正皱眉凝思间,忽听金战战惊呼:“大师姊,你要去哪儿!”
大师姊,你要去哪儿!
这句话,练无瑕是听到了的。然而她只是向外奔去,这些日子令她磕磕绊绊的家具似不存在一般,她熟门熟路的绕过。黑暗中一切皆是未知,可在某种无可言状的狂热里,她仿佛看见了脚下的青石小路,险险擦过衣角的假山嶙峋,以及更远处的一池澹澹寒波,里面枯梗残曳,其上绑着以美丽的丝绸扎好的莲花,内中有一朵,清白似雪,亭亭净植。
她向它奔去,如同少女奔向了最为恋慕的情人,又像是将什么珍贵之物遗忘在了身后。
“大师姊站住啊!前面有水,别再往前跑了!”金战战一路跑一路大呼,眼见练无瑕应声骤然停步,漫长的发摇曳出滟紫的波纹,忙向闻声赶来的丫鬟们使眼色,让她们悄悄绕过去,把练无瑕从莲花池沿上拉回来。
几个丫鬟悄悄的走过去,已经有不少客人与侍酒的姑娘听着动静出来站在廊下看热闹了,她们得赶快把这个惹麻烦的疯女人带回去关好。就在一人的指尖即将触到练无瑕的衣角之际,她却忽然后移了半步,双臂高高扬起,柔软的衣袖沿着胳膊的弧度宛然褪下,露出雪玉似的手腕,苍白而纤长的十指虚虚拢住。
向来静默温存之人,于刹那之间,居然流露出凶悍噬人的炫惑戾气。浑然不觉僵在当地的丫鬟们的惊恐万状,像是古老的闸门被缓慢而沉重的开启,她足尖一点,化出了一个似柔非柔的森凉舞步。
错后赶来的金八珍面容惊愕。笑蓬莱之主自问阅尽天下管弦笙歌之妙,却也从未见过如此奇异殊艳的姿态,如此崎岖踯躅的舞步,举止挥洒间不见半点秀雅飘逸,反倒拗折曲执之极,简直像是,像是……
“像是一条美艳多姿的蛇。”有人说出了她的想法。金八珍下意识的点头附和,骤然转过头去,见色无极不知何时站到自己身边:“无极,你不去表演,怎么出来了?”练无瑕身份清高,即使金八珍再以自家笑蓬莱为荣,也觉得在这烟花之地修养于萍山仙门的法嗣而言并非多么值得夸耀的事,是以对外只称自己收留了一位伤重需静养的女道士,除战战、惠比寿与拨过来服侍练无瑕的两个丫鬟之外,其余人等一律不许接近她半步,哪怕是身为自家聚宝盆、活招牌的色无极与倾君怜也不例外。
能于美人如云的笑蓬莱占据头牌之位,色无极自是有着一张娇艳若桃李春风的脸,楚腰纤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