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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光如雪,眼底是一派疏影横斜的清冷梅影。
奇异的是,当她睁眼之时,却再也记不清梦中的一切。
只是彼时彼刻,她一点也未曾顾虑到有何不对,因为她张开双眸,所见惟有无边之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早在开坑时就承诺的素还真卷终于写到,作者菌颇感心累。自此卷始,所有命运的恶意都将争先恐后的涌来将无瑕淹没,或许当道友们读到某些情节时,会忽然惊觉那个面目全非的女子已非无瑕,而是一个软弱而无能、疲惫而窒息在绝望之中的灵魂。
本卷最适合的歌大约是《不老梦》了,那句“天意总将人作弄,怎奈何身不由己情衷”似极了无瑕儿对素还真的感情。高迈绝俗的云门霞子终将被不可抗拒的命运之手强拉着堕入情天情海,以满身尘埃迎来生命中最低微晦暗的时光的接踵而至。这究竟是缘还是命运的残忍?大约连她自己也无从分辨。
情不重不生娑婆,爱不深不堕轮回。若无世间爱念者,则无忧苦尘劳患。一切忧苦消灭尽,犹如莲华不著水。
——引自《佛语》
☆、天人之誓
“劣者当时救人心切之下思虑不周……急于喂药,不慎撕掉了她的面纱。”素还真道。
“听你的意思,是面纱撕出了问题?不过撕了一条面纱,大不了赔就行,也没到非得赖上你的程度吧?”秦假仙挠了挠头,怀疑道。
素还真沉默了一下:“秦假仙可有听过‘天人之誓’?”
“什么人什么事?”三口组三脸茫然。
素还真微微敛目,那日的情景又浮动在眼前。兀立的魔城火海燃天毁地,与吞佛童子的言辞交锋刀光剑影,直到云白的仙鹿载着紫衣少女飞掠而来。吞佛童子化光遁走,少女立身不稳,自坐骑背上跌落向万丈火海。
医者的本能驱使他救人医人,服药之后的少女真气□□的状况好转了些许,只是依旧昏迷未醒。他是男子,又有江湖诸般事务缠身,实在不是照顾如此一位病人的好人选,于是便送去了养生馆,交付给惠比寿夫妻。然后,便是惠比寿之妻金战战看清病者面容后失态暴走的咆哮。
“素还真,你听过‘天人之誓’吗!”
“天人之誓是萍山仙门的独有法门,立誓者以遮面的萍水纱为信物,倘有人将其揭下,则必以身心相许,否则将受七情焚身之苦,修为根基尽毁。”素还真向众人解释道,“那名姑娘,正是萍山首徒练长生。”
“也就是说,要是破誓的那个人不肯负这个责,那姑娘就一辈子是个废人了?”屈世途听见,不由咂舌,“这誓立得也太狠了,一个修道人,日日受七情焚身,还修为根基尽毁,还不如死了算了——没记错的话,养生馆主人神针惠比寿的老婆金战战是萍山第三徒吧?”挤了挤眼睛,“她竟然肯放素还真你出养生馆的门?”
自家管家公说话永远是如此的凶残且精准,那日,素还真的耳朵险些没被金战战尖锐的炸碎。
“素还真!你喂药就喂药,干嘛多事撕大师姊的面纱!喂药!撕面纱!这是一回事吗?你少扯那一把能累断手吗!”
“劣者只是顺手,并未多想。”
“你没有多想!可大师姊就要被你害死了!怎么办怎么办,有了——素还真,把你的剑留下!”
“药资劣者适才已经结清,惠夫人要剑何用?”
“别跟我装傻充愣,当然是当聘礼!你留剑做聘,等我大师姊醒来,你请你的宾客,我请我的亲友,咱们有商有量的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你要是不乐意,等我向我阿娘和师尊告了状,非拆了你的琉璃仙境不可!”
素还真挥去杂思,向着眼巴巴等着八卦的众人微笑:“彼时惠夫人情绪过于激动,素某惟有暂避。”
“哦……哈哈哈!”屈世途满脸俱是幸灾乐祸,“难得素还真你也有落荒而逃的时候。”作为与素还真老到掉渣的朋友,素还真曾遇到多少桩桃花运,怕是屈世途还要比他本人清楚。像那太阳女、百里抱信、慕容娟诸女,哪个是好相与的角色?可还在丧失意识状态之下就把素还真搞得狼狈如斯的,那练长生还是头一个。
练长生本人在江湖上并不显山露水,她是什么样的人先不提,可那萍山仙门之主练峨眉可是苦境道门的远古传奇,怎么想都是个难以摆平的角色。换成别人,顺水推舟便是大好的美事,偏偏素还真对亡妻风采铃情深至极乃是全苦境人尽皆知的常识,势必不会屈从。可天人之誓的实质,使得现在已经不是素还真肯不肯续弦的问题,而是他愿不愿救不救人的问题,如此棘手的麻烦……无所不能的素还真应该能摆平?
“怪道素还真你最近比以前忙得更厉害,都不肯在琉璃仙境多呆,难道是怕金八珍上门堵人?”屈世途呵呵直笑。
“耶,好友莫要取笑。解决异度魔界之患才是如今正道的首要任务,劣者忝为正道中人,又怎能行尸位素餐之事?笑蓬莱主人金八珍深明大义,自然也会体谅劣者的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