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19
也是难为,不解释也是为难,以青崖的脚力,现在她掉头就跑,一剑封禅该是追不上的?
一念及此,练无瑕当即打定了主意。此时沉浸在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意外与窒息中的一剑封禅不知道,若非剑雪及时出声,怕是他还没来得及张嘴说出第二句,练无瑕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好在剑雪开口得恰是时候:“练长生,你依约而来了。”
练无瑕可以对一剑封禅退避三舍,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对剑雪视而不见。当下慢吞吞的转回来,正好看到一剑封禅放下竹箫,与此同时剑雪亦收起了叶笛,两人同时眼望着她的方向,动作之整齐一致,实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赞上一句“心有灵犀一点通”——虽然与剑雪澄明的神色相比,一剑封禅此刻的表情绝谈不上友善:“面都不露就急着走,是觉得贱地容不下贵脚一踩吗?”
练无瑕默然垂头。一剑封禅一见她露出这闷葫芦的模样便觉抓瞎,他并非愚人,再被蒙在鼓里,一见练无瑕的反应,再结合剑雪的那句“依约而来”,登时什么都明白了:“当日你一失踪就是好十来年,口口声声说是代吾去寻剑雪,我还以为你这么长时间不出现是因为没找到他,原来你们竟然早就认识了?”
最担忧的事情果不其然的发生,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练无瑕依旧颇不好受。一剑封禅也不给她解释的时间,又接着道:“哼,上回见面还为了名莫名其妙的女人莫名其妙的和我打了一场,之后连一丝影子都摸不见,这次要不是我也恰好在梅花坞,你这辈子是不是都不想再看到我!”
练无瑕才硬着头皮转过来,就被劈头盖脸的好一顿排揎,心里一时又是自愧又是委屈。她自觉自己理亏,更是一句也反驳不得,又不好抽身离开,只好闷闷的立在原处。见她闷不做声的样子,一剑封禅不觉益发烦乱起来,正待再说下去,便被眼看气氛不妙的剑雪连忙打断:“他心情不好。”
明明方才发觉来者是你的时候,心情还是不错的。他在心底补充道,谁想到展眼便翻脸如翻书,如此快的画风转变,连他也颇有点会意不过来。
见剑雪对一剑封禅的情绪掌握得如此精微,练无瑕欣然之余,也就忽略了心底的那一缕不明所以的酸涩,回写道:“是我来错了时候。”
与情人正自情投意洽之际,却被接二连三的不速之客生生打扰,别说一剑封禅会暴躁不堪,便是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何其的闪亮、何其的打眼、何其的煞风景。千言万语,总归便是一句——是她来错了时候,又或者,她根本不该来。
思绪转至此处,本来尚算清泊的心境一时为之缄默,她无心究其根底,只凝立在原地,低眉信手写道:“得听双邪一阙合奏,我已尽兴,确实多留无益。”
剑雪约莫意识到她貌似错会了什么,只是还未待他思索清楚,一剑封禅已经出了声:“连门都没进就要走?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都不如你高风亮节,”说着臭着脸往火堆边空出的另一侧粗粗一指,“坐下!”
去意已决,练无瑕哪肯再留下来打扰二人相处,可一剑封禅态度委实不容回绝,当下只好犹疑的望了望剑雪,希望后者能圆圆场,主动允她离开,谁知剑雪似乎没能看出她眼底的为难一般,目含微笑,开口居然也是挽留之辞:“难得来此,何必急着走?”
凡世纲常,总比夫妻和美、言顺行随为上佳,两位好友虽是同性,可彼此之间能迁就体贴至此,想来夫唱妇随也不过如此了……
练无瑕无奈的于心底暗暗一叹。罢了,既然当了不速之客已是既定事实,再推辞未免惹人不快,看在剑雪的面子上,坐便坐吧,再不自在,总归是已经来了——何况,她还不是空手。
于是,一如往年相约赏梅时所做的一般,却因这回多了个一剑封禅,而在后者眼中显得分外的稀奇古怪——只见剑雪向练无瑕伸出手,明显的讨要之意。练无瑕则很自然的化出一樽青瓷茶盏递了过去——一个朝另一个伸手,另一个也不给别的,专门递一只空茶杯过来,练无瑕是哑巴也就算了,剑雪居然也是一声不吭,两人这是要打什么哑谜?
他正不解间,便见剑雪自不知何时已布置在一旁的茶炉上端起茶壶,将练无瑕递过来的茶盏注满。而另一方的练无瑕则目澄浅笑,取出一方不大的食盒,轻轻巧巧的无视了他的存在,搁在了她与剑雪的中间。
剑雪给练无瑕递还茶盏,微微俯身之际,便闻到一股细细的清甜之香自食盒中逸出,里面是摆得整整齐齐的素点,被做成了手指肚大小的梅花形状,晶莹剔透,玲珑可爱。他拈了一块入口,细细的咀嚼咽下,见练无瑕正在饮茶,亦是一般的回味良久之状,当即问道:“如何?”
练无瑕凝然颔首,又用扫了一眼食盒里的点心,目含询问。剑雪眸光湛湛,亦是颔首。于是两人都似遇到了莫大的喜事一般,眼底露出浅淡而欣然的笑意。
一剑封禅:……?
他不知道的是,练无瑕与剑雪乃是多年的梅友兼茶友,当年初遇在春霖境界赏梅的数月里,常常是剑雪煮一壶清茶,练无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