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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5

      多年以后。

    清晨。

    长生端坐镜前,一面梳理着自己那一头又长又密的紫发,一面打量着站在自己身后同样对着镜子拿着眉黛娴熟的给他自己画眼影的吞佛的镜中倒影,整颗心都被赞叹与钦佩盈满。

    他好懂啊!

    她想。

    ☆、璧人

    顶尖的武者,常可以自身完足之气,影响周遭一定范围内空间的气场。喜则风色清明,忧则光华晦昧,怒则花叶砉然,原是常有之事。是以当剑雪第十三次以剑气避开逼面袭来的乱砂枯枝时,心下已确认了一事——

    一剑封禅的心情很不好。

    冰风岭地僻山高,故而四时常有嚣烈寒风习习鼓荡,在此地刮风确是不稀奇,但四下的飞沙走石都暴走到了可以杀人的地步,显然已非单纯的自然原因。果然绕过残断的石壁,眼前视线一时豁然,那道枯坐的身影便清晰的映入剑雪眼底,虽是沉思之状,但那纠结成一团的眉毛,不耐的眼神,冷冷撇着的嘴唇,无不显示着此人已狂躁得快要掉了渣。

    剑雪默默的将预备探出的脚收回,身躯半转,便要循原路返回。

    “还没来,就要急着走了?”状似神游天外的一剑封禅动了动,他大约已坐了很久,这一动,身上便噼里啪啦的往下抖落了一阵土雾。剑雪向有洁癖,这一幕收入眼里,好笑之余,亦不由略感不适的移开了眼:“你今天心情非常不好,改日吧。”

    “陪我一会儿,剑雪。”一剑封禅眉头拧了拧,沉声道。以他的秉性,越是放在心中重要位置之人,越是很难将一些隐微的脆弱心情宣之于口,此刻的坦白要求,还是这般烦躁并疲惫的神色,竟是令人无法拒绝的恳切。

    剑雪踌躇了一下,在对面坐了下来:“你有烦心事。”

    一剑封禅抚了抚眉心浅浅的皱痕:“剑雪,你说世上最令人难解的是什么?”

    隐微的波澜自剑雪清蓝的瞳底湮没,他眨了眨眼,空澈的神情有些许的晦涩:“名。”

    一剑封禅放下手,有些诧异:“这个问题你还在烦恼?”

    剑雪不答。周遭呜咽不休的风声,一如那日的风沙漫漫,本应皆是人间独行客的两名剑客有了交集,不容于世的无名者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沦落尘世的自晦者有了自己的知己。这世间的因缘聚合,由来是不可思议。

    如果“名”即为存在之证明,那一剑封禅之外的另一“名”,亦该是不可否认之真实存在。若果真如此,那么并存二“名”之身,究竟属于哪一端?他又该如何鉴别各中的分际?

    一念及此,剑雪心中一痛,不欲被看出端倪,便将问题推了回去:“你的观点呢?”

    “人心。”一剑封禅说,顿了顿又补充道,“女人的心。”

    剑雪稍稍睁圆了眼,蓝瞳澹澹,像是蕴藏着碧空的雪山明镜,往日经历再大的江湖风波,他都未曾露出如此的震惊之色,眼下倒是给画风跑偏的一剑封禅给利利索索的逼了出来,可见这个答案的威力之巨:“……愿闻其详。”

    “偏执,宽容,激烈,慈悲,好斗,极端的反理性。”一剑封禅说,每个字都伴随着狂飙的杀气。

    人邪诉苦大会开幕式,启动。

    鉴于其内容太过凌乱无稽,剑雪只好大致总结提炼了一番:一剑封禅发觉自己总是被一名女子惹得心烦,继而发现那名女子疑似也对他有那么点避之不及的意味,继而又发觉他总是搞不懂她在想什么,继而又继而的发觉即使他有心去靠近、去参透她的脑回路,可是他居然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在彼此已经相识十来年的前提下。

    看着好友那张俨然写满了“苦大仇深”的脸,剑雪认真的同情了他一弹指,继而不由自主的想道:如此行事方式,倒与练长生极为相似。不过,一剑封禅与练长生相识既在自己与她相识之前,竟然还相互疏离到连张日常通信的传信符都没有混到,对比自己这边时不时的赏梅观雪饮茶品之约,委实是……

    悲惨得闻者伤心见者洒泪。

    剑雪思考片刻,出言道:“有心弥合彼此关系?”

    一剑封禅臭着脸,没有点头。于是剑雪心知肚明,以好友死要面子的个性,在如此暧昧的问题上,能撑着脖子不矢口否认,必然是动了心的。

    不经意间,剑雪忆起自己又一次拒绝去寻一剑封禅时,练长生眼底那鲜明的失望之色。彼时的他忍不住问了出口:“你很喜欢……”喜欢什么、喜欢谁,他却没再问下去。知觉空明如他,原也无需去问,便知悉了答案——练长生自然是很喜欢一剑封禅的。

    彼此有意的二人,却生生分离了这许多年,而这份分离的背后,又有太多是练长生出于替他向一剑封禅隐瞒行踪之下的顾虑,计较起来,他倒成了牵系着两位友人的红线的扰乱者。

    圆教村的断壁颓垣,婆罗寺的尸骸枯骨,白衣魔者足下弥天的火焰,沉淀成紫衣女冠眸底殷色的艳晕。

    凡有生者,皆自来处来,往归处去,可总有那么一二为天命错弄者,遗失了来处,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