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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反问道:“吾能做什么?”
练无瑕不言可对。她只道是一剑封禅有负于骨箫,是以凭着一时意气打上了冰风岭,可真要说对方能对骨箫做什么……她却又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一剑封禅当即便冷笑了几声:“骨箫之名,我当然有所耳闻,至于人——抱歉,没印象,倒是有一椿事给吾的印象十分难忘——吾还记得某人说过会站在我这一边,可惜……”他止住了话头,复又冷笑数下。
练无瑕微有怔忪。那是当年二人遭遇江湖人截杀时的对话,彼时一剑封禅因她处处保护前来寻仇的杀手而勃然大怒的质问:“若是他们与我只有一方可活,你站在哪一边?”而彼时的自己回答得不假思索:“你。”
这般细琐得宛如鸡毛蒜皮的小小细节,除了自己之外,居然也为对方所记得,委实令人意外之外,又有着说不出的感受。她挥去心底若有若无的闷然促乱,云烟为墨挥洒而出:“我站在你这一边,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你对范凄凉做了什么?”
一剑封禅又深深的一吸气。
坦白来讲,他对骨箫不是没印象,而是压根就没见过面——到底是武林三玄音之一,江湖上排得上号的乐道高手,若真的有过一面之缘,怎会一点印象也无?可这一点,他还真是不屑解释出来。信他的,不管有多少风言风语,也自会信他;不信他的……爱信不信,难道他一剑封禅会在意吗?会吗?
一念及此,他当下就是一声冷笑:“练长生,吾对骨箫做了什么,是吾与她之间的事,她若是想要个说法,自会来寻吾,用不到劳你大驾。”
这话说得委实不留情面,练无瑕当即目光一紧,然而还不待她做出反应,蝴蝶君却是哈哈哈的先大笑出声,他自己光笑还不够,还冲一剑封禅连连挤眼:“人邪啊人邪,咱俩数度交手全部平局,一直谁也不服谁,直到今天本蝶才服了你!”说着低声嘟哝道,“我要敢跟阿月仔这么呛声……”他在脑中略微构想了下阿月仔冷笑摇扇横眉的样子,顿时打了个冷战,再不敢想象下去。
旁观的六丑废人则扫了一眼四周环饲的败血异邪:“两位要分辨是非之前……是不是得先清一下场呢?”
伏天塘警觉了起来,四围的败血异邪则齐齐狂叫:嗷(来)嗷(啊)嗷(互)嗷(相)嗷(伤)嗷(害)嗷(啊)——
远山之上,骨箫自榻上坐起,闲闲的打了个哈欠:“败血异邪再是难缠,也不是这几人的对手,待要他们撤走,再想铲除人邪必是难之又难。时机转瞬即逝,你还要袖手旁观吗?”
一旁的男子发如狂风烈火,面容雄健似刀刻斧凿一般,腰佩长刀,尽显悍戾狂霸之气,他对骨箫的懒散显然十分不满,闻言冷哼:“骨箫,你与我们兄弟合作,助我们杀人邪,作为交换条件,我们会替你铲除皮鼓师。可目前为止,除了挑拨女人给人邪找麻烦之外,你还做了什么?这便是你合作的诚意?”
“哎呀,既然东方鼎立都发了话,再偷懒便无法交差,奴家可真是怕得要死呐。”骨箫的声音里满是矫揉造作的胆怯羞惭,面上却是似讽非讽的冶艳之笑,东方鼎立正待发作,便见她摇摇摆摆的起了身,手中警幻名箫化出,骨质的箫身流动着森然殷红的光华。
诡谲若血夜蛛丝的箫声渗入耳中之初,一剑封禅并未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心头本就跳跃不休的火气“噌”地一下冒出三丈高。他勉力扼住心底拔剑相向的冲动,怒目瞪视向伏天塘,本欲暴打这只可恶的虫子一顿出出心头闷气,谁知杀诫出鞘,剑光淋漓,居然偏离了既定目标,朝着练无瑕挥了过去。
“……一剑封禅本蝶膜拜你!”蝴蝶君情不自禁的赞叹道。那厢六丑废人不知为何没有动作,只是直直的张着一双丑怪浑浊的眼睛,似是在凝神思索着什么。而练无瑕本就莫名其妙的心中不虞,见一剑封禅不仅不回答自己的发问,还挥剑相向,显然是做贼心虚,那本来只有五分的不虞登时涨成了十分,手中尺素丹青针锋相对的迎上。偏生旁观的两人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略有分神,不过眨眼的瞬间,好容易被劝开的两人又打得不可开交。
“吾是否有负于骨箫,与你何干?”一剑封禅低喝道。杀诫剑出如风,奇快的剑影肉眼捕捉不及,若非练无瑕目力远胜江湖中一流高手,怕会以为那是重叠变化的幻象。
萍山一脉的武学向来走的是大巧若拙、以力破巧的路子,故而练无瑕的速度虽无论如何算不上慢,但与真正走唯快不破之路的超一流高手相比难免略有不足,何况自觅得青崖之后,她愈发的倚重坐骑的速度,自身的速度不免益发的慢了下去。她在兵器上的修为比之掌法亦逊色了一层,适才的交手,若非一剑封禅被败血异邪牵制且留有余力,她少不得会渐落下风,可此时败血异邪被一剑封禅这陡然间主动和练无瑕怼起来的火气惊得呆了,单凭练无瑕自己,要应付对方那砍天灭地的怒火有点难——如果一剑封禅没有画蛇添足的说出那句挑衅的话。
练无瑕本来躲闪得有些吃力,闻言眸中迅速掠过一丝怒色,双掌开阖,引动风云变色,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