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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襟上也落了不少,便微侧了扇面轻轻拂去。

    “年年岁岁花相似……”他忽生感慨的吟了这么一句,下一句却又生生收住,懒懒的转头,看到奈落之夜宵正抱着一盆紫色昙花走过,宽衣博带长袍广袖,顺直的黑发被华丽的冠束起,正是儒门高官的装束。神情清湛渲静,乍一看,与当初穿着毛茸茸紫色皮草一脸纯真的少年简直判若两人。

    “参见龙首。”他放下花盆行礼道,一举一动莫不端重,却自有种回风舞雪的风流雅致,显然是出自最好的礼仪老师的教导。

    “不必多礼。”龙宿道,目光落在了那盆浓紫的昙花上,“这便是汝准备赠给那小丫头的及笄贺礼?”

    “属下觉得椛姬会喜欢。”宵答道,又说,“闇皇吾人也说很好。”

    “她?”想到穆仙凤曾说过的那个容颜意态莫不似极了长生的小姑娘,龙宿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汝这趟去得甚好,吾可不愿见那她,汝就代吾把贺礼送去,也省得言歆多跑一趟腿。顺便再放汝一月假期,好好陪陪家人吧。”

    “多谢龙首体恤。”宵谢道,心中却想,椛姬自生下来便一直养在深闺人未识,前几年才开始崭露头角,听说初出江湖的成名作便是替剑子先生炸了龙首的疑冢,自此有龙首的地方必须没有椛姬,有椛姬的地方绝不可能出现龙首。龙首这往死里记仇的小心眼真是……唉!

    他这般想着,雪白的脸上已浮起一抹笑容,虽然清冽慑人得迷倒了儒门天下中的无数女子,然而比之少年时凝晶花般的笑颜,多了一丝分寸,少了十分天真。

    那长生丫头若是看到宵现在的模样,会不会抱怨他将好好的一个孩子教得萌点全无了?

    龙宿缓缓的以扇遮面,忽然就笑得前仰后合,珠光乱颤,乐不可支。

    ☆、梦境深处的门

    那天,梅花落尽处,下了一场大雪。

    ——《长生札记·香如故》

    练无瑕幼时多梦,梦境通常是重复的,或是梦见自己被烈火包围,血溅长镜,死不瞑目,或是身在高不可测的虚空,下方虎视眈眈着无数狰狞鬼怪。每每从梦中惊醒,便吓得不敢再入眠,除非缩在练峨眉身边,否则宁可抱着被子大睁着眼睛直捱到东方既白。她记性太好,梦中的每一处细小微尘、变幻的光线,都历历在目,即使清醒时想起,也不免被惊得微微凛神。

    独有一个梦,当她惊醒时,便已不复记忆。

    那是一条长廊,她只看得清其中一隅,却下意识的觉得它十分宽阔。空净而晦暗的光线,炙热冰白的火把,黑曜石的两壁浮凸着威严的巨大兽面,凝视着下方穿行的渺小行者。

    周遭依稀是有许多人在行走,她却只看得见她自己。她还是个小小女孩的模样,梳着双髫,脖子上戴着的青玉长命锁随着脚步沉甸甸的一晃一晃。牵着她的是一只苍白而年轻的手,她跟着那只手走过了一重又一重火把明灭的焰光,兽瞳冷厉的视线,直到尽头出现了一扇门。

    有微妙的声响自门后透出,似是熊熊火海的毕剥,又似是瑟瑟寒风的狞笑。她只是欢悦的奔上前去,一边张着口,似要叫出什么,一边抬手去推——

    梦境戛然而止。

    除了心口呼之欲出的莫名空茫与全身难以形容的疲累,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是悄无声息的在黑暗里抱着被子一动不动的坐着的时候,没有了惯常惊破噩梦的恐骇,反而在心底有那么一丝丝的委屈。

    同样的感觉,也只在她初初被练峨眉指下萍山,茫茫然的穿行在一切陌生而又不属于自己的人事之间时,隐约的有过。

    这一晚,她蓦然被一阵轻幽的乐声吸引。她幼时曾蒙苍指点音律,又经自己多年潜心揣摩,不仅习得精妙琴艺,在品鉴之道上也是眼光精到。依她看来,耳畔乐声纵然不及怒沧琴之精浩瀚妙,然悠游自在,游离于冷啸狂风之间,任风声如何嘶吼,也无法压下那一缕傲然清音,美得撕魂裂魄。

    她敛了气息,骑着青崖悄悄的沿着乐声的方向行去,看见两名剑客坐在远处篝火边,一人吹竹箫,一人吹叶笛相合。跃动的篝火在沉沉的夜色中是唯一的光明与温暖,那火光倒映在两人脸上,映出极其相似的安然平和之色。

    练无瑕远远地望着他们,不知何故,胸口有些闷然的酸涩。于是她吁了口气,微微动念,与她心神相通的青崖轻轻巧巧的旋身跳跃,决然而无声的没入了漫天夜色之中,不再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在本章之后,作者菌不得不告诉亲们一个不幸的消息——作者菌一向有给文字配乐的强迫症,仙缘卷是《潇湘子》,龙缘就是《The Dragon》,本卷先后换了好几首,但是每一首都不是很满意,半月前作者菌不幸的听了一首曲子……那首的意境正是作者菌一直以来想加给本卷又抓不住的感觉,于是作者菌一时心血来潮热血上涌,就把第三卷推倒重来了……(深鞠躬)

    当然务实一点来讲,其实第三卷写于两年前,构思情节现在再看都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