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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往日,举凡五仁有一点的风吹草动,第一个察觉的一定是蜀道行和练无瑕,第二个则是半分之间。而今半分之间正自失魂落魄,自然没有发觉他的异样,倒是蜀道行一如既往的立即察觉到了:“五仁,男儿有泪不轻弹。”
五仁点点头,又甩了甩脑袋,小小的手掌用力保住蜀道行的手指,似乎这小小的动作就能给予他顶天立地的勇气:“外公,娘亲是什么样子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一下午的《摩诃婆罗多》,嗷嗷嗷毗湿摩你和安芭公主在一起啊啊啊!宁可当一辈子单身狗都不愿意娶人家大公主这是何苦啊嗷嗷嗷!!气得人家公主转世成束发来杀你你还一口一个安芭河边束发和安芭的影子重叠在一起的那一段知不知道有多虐人啊嗷嗷嗷!!!
最后,感谢小楼和舞者两位萌妹纸的地雷哦,奉送已长成大美人的无瑕儿一只~
☆、不问
远山含黛,清风徐来,卷来几声寒蛩秋啼。
伸手承住了半片被风托着忽高忽低的残叶,练无瑕手掌轻翻,又任其悠悠飘荡远去。
她已这样走了半月之久。任青崖信步闲游,身无所向,心亦无所想,这本是她生活的常态。只是此番总有一番不明的沉郁萦萦于肺腑之间,释之不去。
玄宗、龙宿、逆天的代价、众人的安危,西佛国一行,令她平添了许多前所未有的心事。
熟悉的石扉洞府霍然现于视野尽头,练无瑕眨了眨眼。血龙湖,青崖素来解她心意,当知她如今最怕见的便是疏楼前辈,为何会把她带来了这里?亦或是,其实她深心之中还是期望着他能给自己一个交待?
遥望片刻,练无瑕飞身而下,席地而坐,化出了守静琴。弦震万壑水云,却是一曲《猗兰操》。
习习谷风,以阴以雨。之子于归,远送于野。
何彼苍天,不得其所。逍遥九州,无所定处。
世人暗蔽,不知贤者。世人暗蔽,不知贤者……
疏楼前辈,但愿是我错怪了你。
凝神思量间,忽闻石门洞开的沉闷转移之声,练无瑕惊喜抬眼,见门首立着一男一女,墨衫男子面容刚毅,红裙少女娇丽娴雅,盈盈一拜,笑若春风:“贵客定是妙严垂光练无瑕终于来啦,主人已等候多日了。”
声音清脆而娇柔,却又并非令人生腻的娇气,听来说不出的惬人心怀。练无瑕活了许多年,遇到的女性尽是清绝卓然的,除了红裙少女也就只有柳湘音是温柔型的。然而柳湘音到底是侠刀之女,似水柔情里透着倔,少女举止之间则更多三分词采风流,一颦一笑,尽是诗书内秀的婉丽。
练无瑕可以对夜重生这等的人物冷颜相向,却实在没法拒绝如此温柔而可爱的女孩子。对方在前一引,她就身不由己的跟着过去了。只是方一踏入门户,她那本来狭长的眼眸生生的睁大了一圈。室堆绮罗,彩绣辉煌,兰麝飘香,这……还是先前朴拙端峻的血龙湖吗?该不会走错了?
很快她便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因为这绮罗丛中端坐着一只龙宿。
龙宿一身轻便的儒服,口里叼着烟斗,欣赏着阶下的昙花,意态悠闲之极,听到她的足音近前,方才半转了头,招呼道:“来了?坐吧。”
自然而然的语气态度,仿佛之前的图谋与辜负都不存在,她只是负气离家的孩子,他是包容孩子小小脾气的长者。她生气也是如此,消气也是如此,不恼不怒的纵容着,拖得她气消回来,也就了账了。
练无瑕本非口角锋利之人,龙宿如此表现,益发的令她无言可对,又不想顺从他的指示,又不想拂袖走人,又不知留下该当如何行事,只好闷闷的站着。龙宿知她心中有气,略略一笑,居然重新转回赏起花来。不一时穆仙凤捧了香茶点心来,见两人这一坐一站的尴尬模样,忙上前道:“贵客也喜欢紫昙吗?可是站着赏花感觉未免单薄,仙凤备了香茗细点,贵客不如坐下,品茗赏花,岂不更有滋味么?”
练无瑕抿了抿唇,穆仙凤却又转向龙宿,嗔道:“不来时总念叨,来时却也不好生招待,主人真是太失礼了!”
龙宿曾提过,他手下的侍女穆仙凤与侍卫默言歆自幼便为他所收养,在身边片刻不离,主仆情分非比寻常。而今看穆仙凤言笑无忌的样子,可见这“非同寻常”四字确非虚言。
“罢罢罢,汝总有这许多说不完的道理。”龙宿谑然长叹一声,紫龙扇摇了两摇,一双含笑的金瞳在扇影间隙时隐时现,“长生丫头,再不入座,吾可要被仙凤排揎得一头大包了。”
练无瑕兀自僵持,然而望着那双笑意暄暄的金眼,那点坚持终是散了。她坐下,转头,那花确是美,可惜她并无品鉴的心情,看了又看,也才认出来是几丛少见的紫色的昙花。她的心浮气躁哪里瞒得过龙宿?眼色一使,穆仙凤会意,立刻连请带拉的把练无瑕带去了她从前的房间。
“主人有东西给客人看啦!”少女笑吟吟的说。引得练无瑕对这东西也生出了点好奇心,可惜一踏进房门她就想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