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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脸,嗅着她身上幽沉浮动的暗香,更是大脑空白到了万念皆消的地步。
“可还有不适?”练无瑕手法细致的包好伤臂,一抬头便见半分之间做石化状,还以为他忍疼忍得厉害。
半分之间立即摇头,后知后觉的涨红了脸。他生恐被练无瑕看出自己的窘态,连忙背过身作看悠然风景状:“大,呃、练道长,箫声很好听。”
练无瑕退到青崖身边坐下,闻言向他看来。半分之间与她相识的时间不短了,深知绝不能指望一名寡言又兼哑巴的女性主动交谈,只好干巴巴的没话找话:“以前只知道你会弹琴,没想到箫也吹得这么出色。听说剑子仙迹擅吹紫金箫……”
练无瑕微怔。她曾偶然听龙宿提起,那紫金箫本是他之物,后来拿与剑子仙迹换了白玉琴。紫金箫,白玉琴,宫灯夜明昙华正盛,曾是三先天折节相交的共同回忆。
而今,剑子先生还会吹奏紫金箫吗?如果会,那么他在吹起紫金箫的时候,会忆起步入歧途的故人吗?
半分之间的声音还在继续:“不如找个机会你们俩切磋一下?”
练无瑕断然摇头。她的箫乃是旧年搭救的一位老大夫所赠,通体光润,色若紫玉,其声水润幽咽如泉底清风,算是一件颇难得的乐器。最奇特的是箫身上天然生布着优美舒卷的纹路,冉冉若云,色似流金,因而得名“瑕”。
“瑕”之一名取美玉微瑕之意,却恰合了练无瑕的名字,可见天意注定此物与她是有缘分的。只可惜练无瑕除了昔年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一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调,余下的一首曲子也不会吹,这瑕箫归了她,未免也令人生出明珠空投之叹。
剑子前辈的箫艺可是连挑剔如疏楼前辈都要自叹弗如的,以她那点微末伎俩去和剑子前辈讨教,未免太过贻笑大方。
半分之间不着边际的瞎扯了半晌,话题距离自己的来意越来越远不说,练无瑕甚至连回他一个字的意思都没有,在着急之余又有点儿心虚,心底翻篇似的来回翻腾着来时剑子、蜀道行一干人说的话。
剑子说:“年青人,关键时刻就应当有当机立断拿下的气魄。”
蜀道行看似沉稳温厚,对如何追求女性这一花花公子的专业课题居然也颇有心得:“半分之间,女性最脆弱的时候就是最需要男性安慰的时候,这也是最容易虏获她的芳心的时候。”原来当年他追求妻子柳千韵,就是趁着对方忧郁于她与优童孟德文的婚约时一句“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一锤子定的音。
五仁甚至还比出了四分之三:“大哥,四分之三都有苏安姐姐了,你再不加把劲可就被比下去啦!”
“算了吧!四分之三和苏安大姐一个闷骚一个嘴硬,他俩要成都不知道到猴年马月了。”半分之间强辩道。
五仁顿时不乐意了:“大哥你还好意思说四分之三啊?是,他确实闷骚了点儿,不过好歹苏安姐姐是知道他心意的——长生阿姨知道你心悦于她吗?”
半分之间顿时被踩住了痛脚,头脑一发热,双腿已然冲着练无瑕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并不知道,还来不及发表意见目标人物就已一骑绝尘而去的小活佛收回目光:“剑子仙迹深意,梵刹伽蓝不解。”
蜀道行同样不解,数年来,半分之间对练长生的渐生情愫他全看在眼里,却从未开口相帮过。若非见剑子也开了口,他绝不会在此问题上发表任何建议。盖因练长生已是出家之人,爱一个人理应尊重她的信仰,怎好只因一个情字做借口,便要强拉对方入红尘之中?不如随缘,缘分至,两人自会走到一起;要是无缘,再强求也是无用。
小活佛不解,佛剑也是疑惑。两位高僧的目光深邃之极,蕴藏着令一切魔祟邪念不得超生的神圣力量,在如斯灭顶的压力之下,剑子只悠悠然的拂尘一挥,一派鹤骨仙风,曰:“佛子,在我们中原有句俗话,‘早死早超生’。”
姜媻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满腔的阴阳怪气,开了口:“剑子仙迹,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佛剑神情正直又正直的一颔首。姜媻正好说出了他的心声,撺掇半分之间追求一名绝情仙道的修行者,剑子仙迹,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剑子哀叹一声:“吾一片好意,总被误会,真是伤心啊。”说着竖起一根手指向上一指。众人本在阎浮提洞之中,然而阎浮提洞惨遭拆迁队过境,早已化为废墟。故而此刻众人的头顶并无一物,只有一片朗朗苍穹。
剑子的用意只有一字——天。
众人逆天而行,以不可知的代价换取了天命的更改,可那不可知的代价究竟内容为何物?即使是精擅天数推演如剑子、佛眼洞明如佛剑、小活佛也无法观其真容,徒见一片迷雾。既然无法预测劫数,与其坐等灾祸降临,不如人为的制造劫数——失恋于少年人而言,也是劫数的一种。
姜媻拉了拉头巾,不欲让他人看出自己面上的厌烦之色。在场众人除了蜀道行,惟有她不是修行者,她曾于情窦初开之时轰轰烈烈的爱过一个人,纵使只是单相思,也足使她于情之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