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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埋的乐章
柳湘音的葬礼,闻讯赶来的驱魔人一行也有参加。查理王义愤填膺:“嗜血者重视亲族,竟然连上了宗谱的妻子都能逼死,西蒙小子真是越来越没品了!半分之间,别拉着脸,和我们一起杀上闍城,给西蒙点儿colourseesee!”
半分之间摇头。
查理王瞪大了黑豆眼:“小子!你难道不想报仇?”
半分之间眼望着蜀道行抱着的小婴儿:“柳姨护住了我这条命,柳姨死了,我就要代替她抚养她的孩子长大成人!”
“柳姨?你管柳湘音叫阿姨?”查理王的重点向来和别人不同。苏安皱了皱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径直拎起查理王去了另一边。四分之三一直沉默,直到两人走远方才开口:“我一直没有问过,你的半分之间究竟源自哪里?”
“是好兄弟就别揭伤疤!”四分之三一挥手臂。四分之三犹豫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保重。我会常来看你。”
练无瑕来得早,却一直在远处遥望,直到最后一名吊唁者离开,方才现身,为亡者敬了三炷香。望着头发花白了大半的蜀道行,她的心里蓦然有了种名为惆怅的情绪。
据半分之间讲,为了让孩子出世,柳湘音在弥留之际恳求他把婴儿从腹中取出来。尽管半分之间竭尽一切努力避免取子时对母体造成的伤害,依旧没能阻止柳湘音的死亡。她还没来得及看婴儿一眼就咽了气。
这便是为人之母。
因练无瑕与婴儿缘分颇深,蜀道行还请她抱了抱孩子。新鲜出炉的小五仁哭得很大声,明明是该什么都不懂的婴儿,哭声里居然满载了苦涩的悲伤。说不清是什么感受,练无瑕把小五仁交还蜀道行时除却节哀之外又加了一句:“近年之内,我会在东北五十里外的野梅岗定居。”
蜀道行怔了怔,悲戚的脸上现出一点感激之色。练无瑕本是再萍踪无定的修道者,如今竟有意定居,言下之意无非是不放心他们祖孙如今的处境,所以住在附近,只要情况一有不对,即可出手相助。求仙的道者最忌与他人落下羁绊,如今为着小五仁也涉足江湖纷争之中。这份情谊,实为难得。
闍城。
被迫静养伤体的西蒙躺在病床上看《黑玫瑰晚报》,见头条用血红的精美花体字写着:“劲爆!宫廷情变!”副标题则是苦情知音体:“闍后香消自绝为前夫,吾皇西蒙绝世美貌惨败毁容穷挫男这是为哪般?”
手一用力,报纸被嗜血之王恐怖的黑暗压力捏成了粉末。
“褆摩!你都向报社记者瞎爆料了些什么!”
野梅岗只是北域的一座普通的野山,唯一稍稍不普通的是这里生长了漫山遍野的梅花,并非名贵的品种,但天生地养的生长,自有种恣意疏放的态度。练无瑕偶然经过,便对此地颇为心仪,如今决定在蜀道行祖孙的居所附近定居,第一反应便是把住处定到了这里。她在半山腰搭了座草庐,又打了几样家具,便算是一个落脚的所在了。
此后的几年里,野梅岗一直是她的居所。她隔几日便去探望蜀道行祖孙,蜀道行与半分之间两个大男人笨手笨脚的不怎么会带孩子,练无瑕便时常给小五仁做几件衣服鞋袜、买些日用、做些新鲜小菜送过去,偶尔还会把小孩带去到野梅岗住两天。
起初嗜血者时常来骚扰,但都是些虾兵蟹将,半分之间便足以应付。比较棘手的是冰爵禔摩,但被练无瑕远远的以尺素丹青的清灵圣气伤过一回之后也仓皇退走,听说不久后就为龙宿所杀。西蒙倒是没有再亲自前来,蜀道行与武林尚有联系,知道他前有强敌佛剑分说、剑子仙迹,后有对他知根知底的查理王与四分之三、苏安的威胁,根本无暇分·身。
大约是想吸纳一名富有智慧而又懂得分寸与进退的强者为属下,西蒙兵行险招,以牺牲生命共同体褆摩为代价,将与佛剑分说、剑子仙迹并列三教顶峰的疏楼龙宿纳入嗜血者的行列。然而龙宿又岂是屈于人下的人物,霸业上的助益几近于无,拖后腿搞分裂的工作倒是得心应手得堪称华丽无双。西蒙被这三面开花的内忧外患搞得颇焦头烂额,只好将邪之子的事暂时搁置一旁,专心收拾眼前的烂摊子。反正以蜀道行与四分之三对此子的重视程度,邪子交由他们暂时抚养反倒比带回如今风波不断的闍城更为稳妥。
西蒙被吸收西蒙父王之力蜕变而出的四分之三一子弹送去地狱,闍城全体势力在豻邪长老的带领下封闭闍城与天禁不日城长眠的消息传来时,小五仁正和半分之间一起玩一种名为“足球”的游戏。取动物皮革缝制、充气,踢起来弹性十足,再制定上几条规则,往往玩上一天都不嫌烦,据说这是半分之间家乡的男孩子群体中最流行的运动。
初冬的阳光明亮又温暖,洒在奔跑的孩子身上。看得出来小五仁的天赋十分之好,虽然才三四岁的年纪,跑起来居然不比刻意放缓了速度的半分之间慢上多少,其柔韧度、灵活度、敏捷度、肢体协调度无一不是极上等的材料。聂求刑、柳湘音、乃至蜀道行自己都没有如此好的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