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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无瑕盯着黑白交错的棋局看了半晌,不确定的写道。

    “你已看出了这是世间,就不需自寻烦恼。”号昆仑道,“这棋盘,横为纬、竖为经,棋子于其中,无论前进后退,黑白玄素,皆是行走。在吾等局外人观之,所有棋子都是一般无二,没有特殊;而在它们自己,每一粒棋子所走的每一步,路线、心态、思想都有所不同,它们都在走属于它们自己的‘道’。”

    练无瑕若有所思的拈起一颗棋子,无意识的看向四周。同是道家福地洞天,萍山与白云山四时云雾萦绕,超绝而幽寂,一望便觉透着不染尘俗的仙气。相形之下昆仑山却似乎朴拙了许多,没有变幻绚艳的云霞,只有上方长空万丈,下方飞瀑千仞,苍碧雪白,触目皆是清旷通透之色。

    “无瑕儿,前途如何,你又何须任何人指引?只要心合意动,神随境转,而我自坐守混沌,何处不是世间路?”号昆仑接着道。

    世间路……棋子……尘沙……沙筑之塔……

    眼前似有画面纷至沓来。

    练无瑕与玄宗宗主的缘分始于她误画出的菊花脸,延于如月影赠送的莲子糖,续于天目咒的传承。那是她第三次随练峨眉参加琅笈玄会,她年貌虽小,其实际能力却早过了跟一拨玄二代去须弥境混日子的阶段,练峨眉果断让她参加了四境各门优秀弟子的会武,谁想到小女孩竟是出乎意料的具有战斗天赋,一路过关斩将的打下去,愣是以堪堪两百多年的修为,将一群修行年份远胜于她的器宇轩昂的道子们打成了随无情流水而去的落花,最后一掌劈下,硬是把最后一轮的对手拍飞了出去,连带着整个擂台都在掌风余威里被轰成两半。其暴力的实质与幼小娇嫩的外表形成的巨大反差,给在座的先天人与参赛弟子们留下了鲜明而默默内伤的印象。

    “真不愧是云人的义女啊,这作风,真像!”玄宗宗主笑得乐不可支,摸着小姑娘的脑袋,笑眯眯道,“按这个势头长下去,两千年后,你就是四境道门第一人啦。好好修炼,将来到了先天境界,就由老道给你飞灵入窍!对了,以前给你的拨云点霞应该用不上了,还给老道吧?”

    在场之人闻言轰然,玄宗宗主是已通玄证道的修士,如无意外,五百年内必可飞升成仙。他的断命之术绝对是比人家帝王金口玉言还要准确的预言——这个小丫头日后绝对不容小觑。

    可在练无瑕看来,那只是玄宗宗主兴致一上来信口说出的戏谑之词罢了,根本当不得真,对她而言,反倒是归还拨云点霞后的谈话留下的印象更深些。

    “无瑕啊,你入道门也有三甲子了,可有想好自己要走的道吗?”

    “弟子想……这众生都无尝生死之苦。”静谧死于琴弦之上的那抹蝶影始终在记忆中挥之不去,即使有苍的话开解,她依旧不住的在想,世上是否有种奇异的法门,能够救助众生脱离死亡的苦海呢?

    最无欲无求的赤子往往有着最不可思议的野心。其实初初踏上修行之路的道子们哪个不是如此?踌躇满志,怀着一腔战天斗地、周济众生的豪情,好似自己便是救苦天尊的麾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特下界以拯救芸芸众生一般。可惜随着春秋变换年岁渐长,有的不耐清苦半途而废,有的明哲保身退居深山,难得还怀着这份热心肠的又大多凋零在了尘世纷扰之中,剩下的苦苦挣扎,纵使还活着,也只是歧路亡羊,苟延残喘着一股生存的惯性罢了。那初心,天知道扔到了三十六天的哪个犄角旮旯?

    玄宗宗主敛住笑,摸了摸练无瑕的小脑袋,花白胡子的老脸上是难得一见的正经肃然:“老道也不知道啊……”

    这位修行通玄的苍老道者发出一声略惆怅的悠长叹息,感觉到掌下的发丝细软清凉,忍不住又多摸了两把,那动作褪去了惯常的玩世不恭,慈爱得几乎可以被称之为怜惜:“不过老道可以教你一个神通,好好练了,兴许有用。”

    练无瑕眨了眨眼。玄宗宗主也对着挤挤眼,那股嬉笑怒骂的惫懒劲儿似乎在短短的掉线后又卷土重来了:“一双能勘破迷雾魔障的眼睛,想不想要?”

    天目咒的初等水平也就是能看得更广、更清楚,似乎威力平平,修到化境则被成为天眼通,威力十分了得,随便一个路人都能在擦肩而过的瞬间窥见对方一生命数,装个神棍完全无压力。

    为方便练无瑕理解,玄宗宗主特意举了个例子。他曾恰巧远远碰到一个孕妇分娩,甚至连新生儿的面都没看见,仅从那云霞漫天的灿烂天象里便窥测到了许多图景。高耸巍峨的祭坛,盛装华服的女子缓缓步上至高处,旋身舞蹈,衣袂如夜,幽淡悠远的眼眸忽然垂下两行清泪。那是一个令人赞叹的清澈美丽的生命,于是他帮了个小忙,救了女婴一命。

    有果必有因,若非他一时兴起以天目通窥测命数,恐怕那个女婴早就夭折在降世的那一日,又何来日后丰盛幽绚的命途?

    然而练无瑕问了他一个问题:“师祖怎么肯定一定是此‘因’种下了彼‘果’呢?”正因女婴的命途是注定好的,所以才有了玄宗宗主的心念一动出手相助,倘使他不出手,想来也会有其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