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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另一卫军冲进来,单膝跪下:“京畿大营在科宇大人的带领下围住了御京城,称……”
亲卫罕见的迟疑了一下,继而道:“称凤后有不臣之心,欲篡位夺权,她领兵——清君侧!”
简宁听得当即冒出一句粗口:“放……女帝还晕着,她是想清君侧,还是清君?!”
傅凉舟眯了眯眼睛:“韦庄率京禁卫以及御京守备军关闭御京城门,防御京畿大营。”
“戍雪卫前去拦截蒙族使者,若有反抗,就地格杀,不留活口!”
带着杀伐戾气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使臣都脸色变了,然而他们还没有就凤后的旨意做出什么反应,外面俞闵之高亢的怒喝已经传进殿中。
“凤后,你无权摄政,京畿大营没有做错!”
………
宫长渡在梦里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她六岁那年,柳然以祈福之名带她去浮生观上香,却在半路设计将她丢下山崖,她落下山崖后九死一生爬回侯府的事情。
六岁,实在太小了,哪怕她在四岁时就被迫面对父亲去世,临安侯府新的男主人更迭的事实,六岁也没能让她比同龄人更快的长出一副铜皮铁骨,抵御来自柳然的恶意。
幸运的是,这件事没有给她的身体和心理带来更多的伤害,唯一的一点儿印象还在她的骨子里刻下了“防备柳然”这四个根深蒂固的大字。
一个人对自己童年的记忆实在很难精确,六岁那年她因为应激反应,事后自然而然的模糊了她从掉落山崖到回到侯府恢复健康的全过程。
更何况,那还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
两辈子了,她终于吹开了蒙上了一层浮土的记忆,翻捡出当年的点点滴滴——
掉下山崖的瞬间,大脑充血,心脏停跳的恐惧已经让她连本能的采取自救手段都做不到,她就如同一块石头一样,沿着陡峭的山崖落下去,然后——
被一棵树绊了一下。
她后脊砸在树上,那是一棵松树,长在一片嶙峋怪石间也能枝叶繁茂,蓬松如云的树冠接住了她,缓冲了她掉下来的重力,好歹没有让她当场死掉。
即使这样,她也摔断了后背的几块骨头,把好好的一棵树撞的当场折断。
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一个山洞里。
一个,有点儿整洁的山洞。
她眼前是山洞上嶙峋的怪石,身下铺着一层床褥,身上盖着被子,自腰间以下全无感觉了,她甚至连伤口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洞里非常的昏暗——这个洞有点儿深,洞口处的阳光渗透不到这里,左侧由几块石头垫出来的“床头桌”上点着一支“油灯”,是干脆在石头上凿出来的一个坑,里面倒了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做出来的灯油,插着一根从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条拧成的灯芯。
宫长渡看着那个颇为眼熟的“灯芯”,沉默的看了自己的胸口一眼,她没认错的话,那布条好像是从她的外衣上裁的一条边。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宫长渡侧头看去,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梦,宫长渡觉得洞外面的阳光好像猛然热烈灼烫起来,灼烧的几乎刺眼,那一片恍然的白光里,小男孩的身子模糊成了一道剪影,这道剪影逐渐抽长拉伸,变成了傅凉舟的身形。
当那片光芒消散的时候,她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小男孩:凤眼,薄唇,高挺的鼻梁,太瘦小了,一头稀疏泛黄的头发,瘦弱的好像一把风就能卷走。
可他五官身形乃至神情好像都是傅凉舟的轮廓雏形,天生比别人大一圈的瞳孔这会儿看就更大了,几乎要将他的眼眶占满了。
他看见她醒了,于是露出一个笑容来——宫长渡呆住了,六岁还是一个不过才刚刚确认男女有别的意识,不太能理解风花雪月和两性避讳的年纪,可宫长渡已经在他的笑容里神魂颠倒,不辨是非。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遇见。
小男孩明显理解错了她的表情,他立刻将自己的师父叫了过来——一平道长。
半是旁观,半是体味的宫长渡看到一平道长脸的时候,神魂一震,满肚子的疑惑:一平道长?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带着傅凉舟游历四方去了吗?他在这里,那么傅凉舟呢?还是……
“你好,我叫傅凉舟,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梦里的小女孩懵懂无知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男孩,一脸不知命运几何的茫然懵懂,隔着几十年与那段光阴相望的宫长渡长长的抽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陛下!”
景川激动的声音冲进耳膜,伴随着朦胧的痛楚,宫长渡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被初生朝阳火红的霞光逼得泪眼朦胧。
作者有话要说:
☆、苏醒
金銮殿。
铁甲碰撞的声音传来,傅凉舟抬起头来就看见了俞闵之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