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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自己的想法。
平时在全真教,他就是招猫逗狗的性子,没哪个全真弟子没被他捉弄过的,而且他这个人很有几分怪癖,专爱招惹一些古板严谨的人,我很怀疑他是一直想捉弄王重阳,但没那个胆子,只好拿脾气像他的人开刀。
不凑巧的是,黄药师就是周伯通最喜欢捉弄的那种人。
我只是一个错眼,周伯通顿时如同甩掉栓绳的野狗一样冲了出去,几步飞奔到黄药师面前,笑嘻嘻地说道:“我认识你,那天晚上我们一起从临安城里出来的,我叫周伯通,你叫什么?”
黄药师瞥了周伯通一眼,并不准备搭理他,牵着手里的小童,转身就走。
周伯通一步拦在他面前,伸手捏了一把小童的脸蛋,眨了眨那双童子一般晶亮的眸子,又道:“别不理人嘛,你要去哪儿?没准我们同路呢,这娃娃是你从牢里带出来的吗?儿子?侄子?”
黄药师冷笑一声,说道:“我不惯与生人废话。”
周伯通仍旧笑嘻嘻地说道:“你看,你都跟我说话了,何况两面之缘,天底下见过一面再无音讯的人多了,我们该是熟人了。”
黄药师不理他,带着小童就要走,周伯通又拦住了他。
我知道黄药师已经准备动手了。
周伯通武功比洪七要高上一些,但想打赢黄药师可能性不大,我也不想让他吃这个亏,只好走上近前,拉了一把周伯通的衣袖。
黄药师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忽然开口说道:“桃林已经重建。”
我没想到他会跟我说话,油然而生出一种受宠若惊的情绪来。
我眨了眨眼睛,问道:“黄兄的意思是……”
黄药师说道:“阁下若再来闯阵,应当不会那么容易了。”
他这话里难得不带冰冷之意,仿佛寻常朋友相交,但莫名带着一股矜傲之气。
我顿时笑了,说道:“等过些时日,我一定再去一回。”
黄药师点了点头,仍旧无视了周伯通,牵着小童离开了,我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他道:“这个孩子……”
不会真的是他儿子吧?
黄药师没有回头,只道:“故人之子。”
我立刻安下心来。
一转头,周伯通气鼓鼓地瞪着我。
真的是气鼓鼓,两颊鼓着气,鼓得高高的,就跟个孩子一样。
我只觉得眼睛疼,连忙说道:“莫气,莫气!”
周伯通仍旧气鼓鼓地说道:“他是不是看不起我?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他打一架?”
我回想了一下黄药师的态度,安慰周伯通道:“你跟他打架也没用,不管输赢,他都看不起你。”
周伯通更气了,说道:“那我就打他脸,把他脸打肿!”
我叹了一口气。
周伯通却像是突然领会到了什么,又沾沾自喜地叫道:“就算我打不过他,我还有师哥,我师哥武功天下第一!我让师哥来打他!”
话里三分赌气七分得意。
我突然觉得脑壳痛。
☆、桃花记事(6)
回到终南山已经是春暖花开。
我顺利地留在了全真教。
我记得魏晋时有篇文作, 叫桃花源记, 全真教在我看来就和桃花源差不多,是个乱世偏安的地方。
假如我再年轻两三百岁, 是不会有这样养老的想法的,但我毕竟年纪大了, 看得多了,想得开了,知道自己哪怕当真无敌天下,也没力挽狂澜的本事。
我忽然想起个人来。
决不是我最喜欢的那个。
也许人到一定年纪就会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甚至于时常记起很多年前的事情, 为此难过上许久。
我一直觉得这是懦弱的表现, 但最近已经不太能够自控。
我躺在后山的树上, 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流云。
无论世道如何,天总也不变,就像日升月落,春去秋来, 我总觉得这里头有种冥冥之间的规律, 一时却不能参透。
我闭上眼睛。
然后又睁了开来。
我看到树底下站着个人。
一个穿白衣的女子。
她的年纪应该不轻了, 但容颜却仍旧清冷美丽,眉眼间的英气和郁气并不折损她半分的美, 反倒像她身上的白衣,成了陪衬,我掰了掰手指头,发觉这是我近两百年来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我目光灼灼地盯着白衣女子看。
白衣女子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 只是语气并不客气,道:“全真弟子不得靠近活死人墓,看在你年纪不大,又是女子的份上,速速离开!”
我眨了眨眼睛,问道:“什么是活死人墓?”
白衣女子就像黄药师一样,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冷冷地看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刚来全真教没有多久,刚才在想事情,一时冒犯姑娘了,我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