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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一次却开始雷打不动风雨无阻地参加起来,仅仅除去某月因痔疮动手术而不得不休息的那两个星期。

    他那两个星期惴惴不安得厉害,躺在病床上看窗外,捂着尊臀唉声叹气,嘴里偶尔叨念着联谊会中某个姑娘的芳名,唯恐旁人看不出他彼时的忧伤。

    陆行州那时有些愚钝,听他喃喃自语还以为这是又犯了病,后经由叶姝从旁点拨,才仿佛透过他那张若有所失的脸,看到了联谊会中几位娇艳的小姐爽朗的笑声。

    于是他深感疑惑:“胡文宇也是将知识武装到牙齿的男人,为什么突然抛弃科学的真理,选择沉迷了爱欲。”

    叶姝那时心有不忍,她沉默半晌,试图以人性的角度劝解眼前的男人:“陆行州,你不能意识消灭了自己,就没收他人发春的权利。胡文宇是正常的男人,他看见索菲的腿会反射性抽搐,他得找个地方释放,他或许已经与哪位姑娘进行过深沉次的交流,人一旦体会了人间快乐,便很难再适应贫瘠的精神世界。”

    陆行州看着叶姝无比严肃的脸皱眉数秒,十分真诚地感叹:“你可真是个女流氓。”

    女流氓却不以为意,她笑起来,更显得坦荡:“那是你没有体会过,如果你也体会了,也会发现,姑娘们实在是可爱极了。就像那些不去喝酒的人,不会理解醉酒者的快乐,酒精剥去了你神经里的束缚,剩下一个真实的自己。”

    陆行州故作沉默,他从不认为某位姑娘可爱,或许是有的,但他甚至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所以他不认为叶姝此时的话中有几分正确,他只觉得她应该是有病。

    叶姝难得碰见固执如陆行州这样的男人,几个月后,终于无奈地问:“陆行州,你是不是…其实,喜欢男人?”

    陆行州没有回答,他觉得眼前的女人病情日益严重,已经需要人为隔离。

    好在叶姝向来不是庸俗的人,她看待陆行州的目光渐渐充满慈爱,仿佛这样一为无性恋者来到这世上走一遭,不能享受爱与性带来的乐趣,也是十分可怜的事情。

    陆行州不愿在她怪异的目光下将就度日,终于在学期的末尾答应了她化装舞会的邀请。

    活动是学生会组织的,说是舞会,但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穿礼服。

    大多数学生只是在脸上戴一副遮住半张脸的面具便算是有了入场的资格。

    叶姝站在他身边,让他不要过分紧张,低头说话,难免显得有些不怀好意:“你的长相即使遮去一半依然出类拔萃,今天晚上过后,一定会有姑娘为你月经不调,日思夜想。”

    陆行州置若罔闻,他不是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

    他第一次去的成人场所,其实是李文瀚舅舅开在工体边的那个小酒吧。

    那一年,他十八岁。

    李文瀚和赵源那时像是酒吧的常客,他们坐在高脚凳上谈笑风生,偶尔闲下来,指着不远处或鸡或客的女人,语气十分笃定——“我小舅舅说了,你这样的严肃份子一向喜欢浪荡的女人,你在她们面前会脱去斯文的外表,成为毫无人性的臭流氓。”

    陆行州低头喝酒,轻声回答:“借你舅舅吉言。”

    李文瀚与赵源面面相觑,他们觉得陆行州已经病入膏肓,并且无药可医。

    所幸那年与他们同去的一行人中,还有一位李文瀚十六岁的表弟李丛。

    这孩子从小被父母以军人的方式培养长大,为人正直,且十分无趣,因为问了身旁陪酒女一句:“你为什么做一行,如果被家里人知道了,他们会不会为你感到羞愧。”

    被一群女人嘲笑,得了一句“死呆子臭傻逼”。

    李丛自那之后便觉世间了无真情,开始对女人敬谢不敏。

    李文瀚觉得自己害惨了弟弟,回去好生安抚,潸然泪下之际,也不忘将他与陆行州做比,言辞陈恳而真切:“阿丛,你对女人不要有太多负担,她们不接受你的关怀,只是因为你太过于优秀。况且,你看我那位好友陆行州,他小时也是呆子,现在想要和他睡觉的女人却能从这里排到九坡里。”

    李丛没有受到开解,他越发绝望了,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即便重回娘胎,再一次出来,他应该也是长不出陆行州那般长相的。

    所以后来李丛参了军,他觉得部队的世界更为真实;而陆行州,也抛下那些想为他泪眼朦胧的女人,只身一人来到美国。

    舞会发放的面具并不大,陆行州跟在叶姝身后进入舞会大厅。

    他那时眼睛还未做过激光手术,离开眼镜后的视线模糊一片,目光所及只觉群魔乱舞,十米开外更是人畜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