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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将沈妤安排完毕,还是不得不因为工作离开,临走前看向陆行州的眼神,有些遗憾。
陆萌在李文瀚怀中大哭了一通,神情不可谓不悲痛欲绝,躺在陆行州的病床上吃下两块西瓜,枕着李文瀚的肚子打半分钟的嗝,数过窗外两只脱毛的鸟,转眼又再一次焕发了全新生机。
她望着病房的大门,昏昏欲睡得厉害,直到陆行州从沈妤的病房回来,才又站立起身,被陆行州扶着坐下,小声啜泣起来:“哥,我知道,你总归是疼我的。不管你和沈黎的母亲最后会怎么样,我现在都不管了。文翰说了,你们男人的感情总是没有道理的,他让我冷静冷静,不能太过自私。”
陆行州像是有些意外她这一番话,背靠病床,忍不住伸手拍拍她的头顶。
陆萌脸上表情于是忽然变得明亮起来,她坐正了身体,重新开口道:“但是那个赵源,你还是得离他远点。他父亲当年锒铛入狱,你和文翰作为朋友帮他保住房子,已经仁至义尽,现在他出了狱,你还得为他的女儿挨枪子儿,他凭什么呢。”
陆行州放在陆萌头顶的双手微微一怔。
他看着眼前的妹妹,低声发问:“那你又凭什么。陆萌,你是我的妹妹,他是我的兄弟,这没有不同。”
陆萌睁大眼睛,像是没有意料到陆行州的语气,坐在原地显得不可置信极了。
陆行州却没有再多做安慰。
他透过玻璃看见门外赵源离去的背影,双眉紧皱,想起他早些时候茫然的模样,一时竟再也找不出合适的话来。
陆行州高二与赵源、李文瀚在外租下一间公寓,逢年过节,他们只要不想回家,便会在那个地方凑合过上几日。
赵源那时的蛋炒饭炒得尤其好,只是不让陆行州和李文瀚白吃。
不仅管他们要钱,还给自己吃大绿色儿包装最贵的土鸡蛋,给他们吃超市自销的。
赵源那时言简意赅,断定李文瀚个高话多,不去闹革命就是生的伟大,活的憋屈。
李文瀚向来没有意见,他觉得自己四肢不勤、不会做饭,活该憋屈。
但李文瀚是有家的。
所以更多时候,那房子里只有陆行州和赵源两个人。
他们有时从图书馆出来,坐着127的公车上对面街上吃一点东西,然后又散着步回来,各做各的事,互不干预。
只有周五晚上,那条街上妖孽横行,靠近公车站那边的妖气最重,大红楼背后都是成了精的,陆行州这样子的最为容易被人轻薄。
可有一天,赵源不坐127了,他要坐207,他说那里有个姑娘,细眼睛,罗圈腿,和书里的姑娘气质极为相似,他想追人家,得拉着陆行州放风。
陆行州有些惊讶,因为他没想到,赵源游离花间多年,依然敢向人宣称那是他的初恋。
他与那个姑娘在一起两年,可是后来那姑娘突然间不见了,她吸上了毒,她是李小茗的母亲。
李文瀚那时候还未经历各色小说电视剧的洗礼,眼界狭小,脑容量不大,像是屯里唯一去过大城市的孩子。
所以他听闻此事,很是真心的为赵源流下两滴猫尿,并觉得这是他不给自己吃大绿色儿鸡蛋的报应。
他说,女人而已。
陆行州终于在医院外头的走廊找到了正在抽烟赵源。
他走上前去,拍拍赵源的肩膀,看着他眼角的纹路,低声发问:“去你家里坐坐?这地方待得难受。”
赵源回头看他,抹了一把脸,点点脑袋,笑着答应:“成。”
李文瀚安慰完陆萌,终于姗姗来迟,肩上扛着一整箱的燕京,气势惊人。
他推开赵源的家门,发现这厮竟然还听汪峰的歌,还喝没冰的啤酒,还喜欢亨利米勒的小黄书。
李文瀚向来是不喜欢汪峰的,事实上,他烦他,汪先生娶了李文瀚以前的女神老章,他心里有股子八竿子打不着的气。
李文瀚这人心态一向出奇膨胀,他高中时觉得自己和陆行州的长相加起来能够拯救大半个中国的姑娘,所以任何事情愤愤不平起来一点儿都不虚。
但汪峰的歌没法否认挺有意思,像现在他们听的这首《那年我五岁》,听着总想找个人搞上一架。
晚上喝了点酒,李文瀚就又有点儿想写东西了,写一本怀念青春的书,写一点送给女人的话,写一封给陌生人的信,都行。
但现在他屁都写不出来,他发现自己依然是个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