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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回来哄宁娆。

    哄了半天,宁娆才勉强放弃了对盒子的执念,清颜稍霁,又将布娃娃抱了回来。

    江璃搂着她正要再温存温存,门外传进崔阮浩的声音:“陛下,县衙来了消息……”

    江璃不情愿地将怀中软玉放开,扬声问:“景怡找到了?”

    崔阮浩道:“不是关于楚王,是……州官奉旨抄了郑县令的家,在他家中发现了一封信,是前任大理寺卿钟槐写给他的,事关……南太傅被害一案。”

    宁娆本抱着娃娃昏昏欲睡,乍一听提及‘南太傅’,猛地睁开了眼,挣扎着坐起来,歪头看向江璃,见他的神情若崩山倒,大为变色。

    良久,他才道:“朕要亲自去看看。”

    他迅疾地下榻,宁娆跟着他,帮他把右衽深衣穿好,又来捡外裳,江璃却摁住了她的手,道:“不必了,我去去就回,你好好待着,别乱跑。”

    宁娆感到了他看似温默平静的外表下那倾然欲倒的凌乱,便将手松开,轻声嘱咐:“你小心些。”

    江璃冲她点头,推门而出。

    ……

    郑县令的这封信是在书房的夹格中被发现的,若非搜查的衙役中有一人出身机关世家,看出这壁柜布局的怪异,还真轻易发现不了。

    州官将书信呈给江璃,躬身在一旁站住。

    这书信是写于嘉业年间,正好是南安望在沛县遇害的那一年。

    钟槐告知郑县令,沛县毗邻南淮,云梁人众多,让他将南安望的死算在云梁人的身上,务必让证据确凿,做成铁案。

    为了让郑县令安心,钟槐还写道,如今太子监国,必不会对太傅遇害一案听之任之,势必要将案子移交大理寺,只要郑县令将自己手里的活儿做好,后面的事就不必他操心。

    最后,钟槐向他保证,此事一成,他和端睦公主都不会亏待他,保他在沛县横行,绝不会有上达天听的一天。

    江璃攥紧了手中纸笺,汗渍晕染,墨迹化开……

    良久,他冲州官道:“你去吏书那把当年的案卷调出来,派人追寻主要涉案人,特别是太傅在沛县时随侍在侧的人,将他们带到朕面前,朕要亲自盘问。”

    州官忙应是告退。

    江璃又冲崔阮浩道:“派人去长安送信给端睦姑姑,就说……就说莹婉病了,寻医问药不愈,请她来一趟。”

    他沉默片刻,又道:“这几日看住了莹婉,她若是给长安那边写信就截下来。”

    崔阮浩应是。

    他抬头看了看江璃的脸色,心中担忧,试探着问:“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太傅可是公主的夫君,南贵女的父亲啊……”

    江璃垂眸凝着那封书信,面若寒霜,冷然道:“为了朕,若是太傅是死在云梁的手里,那么便是正中朕的心病。毕竟若是没有朕和滟妃的恩怨,太傅又怎能跟云梁扯得上瓜葛?多年来,朕对姑姑和莹婉百般纵容,万般维护,对南派官员恩恤忍让,半是念太傅的旧情,更多的是对太傅之死的愧疚。”

    崔阮浩想起这七年来南家母女乃至南派所受的尊荣,不由得汗毛倒竖,凛然生寒。

    若这是一场阴谋,专为挟持天子施恩,那么受益的人可就多了。

    这事是端睦公主和钟槐促成,还是隐在暗处有所图的许多人合力促成?

    江璃低头,将被自己揉褶皱了的信笺平开,凝着窗外孤月,目光寒冽。

    “现在,朕只想知道太傅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第39章 ...

    一夜的辗转反侧,天边薄曦初透。

    宁娆从榻上坐起来,看着空空如许的屋舍,怔怔发愣。

    江璃一夜未归。

    她心里有些发慌,想起昨夜的情状、江璃的脸色,不知这一夜究竟出了多少事……

    正想着,门‘吱呦’一声被推开了。

    玄珠走了进来。

    宁娆一诧,听她道:“陛下让大黄门将奴婢接过来伺候娘娘。”

    宁娆心里咯噔了一下,担心江璃一时半会回不来,便问:“大黄门可说了陛下什么时候回来吗?”

    玄珠敛袖道:“陛下让奴婢给娘娘梳妆,而后收拾行李去县衙找他。”

    宁娆忙下榻,梳洗、上妆、更衣,再把江璃的外裳抱着,收拾行李随车驾进城。

    府衙内颇为冷肃,大概是因为连捉拿了县丞和几个吏书衙役的缘故……

    宁娆去到厢房前,推门而入,见江璃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烟淡水云,兀自出神。

    听到推门声,他回头看过来。

    宁娆默默上前,把外裳给他披上。

    又像变戏法似得从袖子掏出他遗落的环佩、丝绦、缨穗,弯腰一件件给他系上。

    江璃本来心情杂乱,如被摁进了波涛怒涌之中,被千万只手拉扯着,久久不得安宁。可一见到阿娆,看她这样照料自己,那些烦躁闷顿突然随着烟消散了……

    他只觉脑子一瞬空了,低头看宁娆,提不起心力再去胡思乱想什么。

    都系完了,宁娆直起身,看了看江璃发乌的眼睑和憔悴的神色,微微一笑,问:“你用早膳了吗?”

    江璃摇头。

    宁娆握住他的手:“我也没用,我刚刚进来时见大黄门都把早膳准备好了,不如你陪我去吃一点吧。”

    她的手软濡温暖,被她握住时,江璃才觉出自己的竟这般冰凉。

    他贪恋这一点温暖,即便当真是没有胃口,也如着魔一般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