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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的耳朵突然一轻,池清抬手一摸,发现那粒耳扣不知何时松脱了。眼下要找也不可能,何况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于是她扁扁嘴,索性把右边的那粒也扯下来,揣进口袋。
她又朝前走了一段,看到在乐队演出的对角,还有一个围起来的小圈子,衣冠楚楚的男士女士们聚在一起,不时传来笑声和掌声。
池清停下脚步,抬头望了望,感觉似乎是另一场助兴演出;于是她饶有兴味地朝那里走了过去。
——然后,在距离人群还有三五米的地方,停下脚步。
越过男人们挺括的衬衫尖领和女人们裸/露的优美颈线,她看到一对蓝绿色的眼睛。
(和尽管梳理过却依然很蓬松的卷发。)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邻居穿着礼服的样子:领结,马甲,白手套……外套前襟合身地收拢,下摆在身后开了一个标准的尖衩,让他看上去像一只矫健的燕子。
……梅林说得对,池清想,他平时的衣着品味太差了——明明收拾一下也很有模有样,却偏偏要穿什么卫衣T恤棒球外套,实在令人扼腕。
她在脑内扼腕的时候,珀西瓦尔正好完成了一段表演。他收起小桌上的丝绒桌巾,在空中一扬,仿佛凯旋的斗牛士收起斗篷;然而桌巾在飞扬的下一瞬消失不见,就像划入了空间的裂缝,又赢来周围的一片掌声和喝彩。
珀西瓦尔简单地弯腰致谢,然后直起身来,展示自己空空的两手。戴着白手套的双手前后翻转几回之后,他双手一合,再次打开的时候,平摊的掌心里多了一枚小小的水晶球。
“这是怎么来的?”“刚才藏哪儿了?”池清听到旁边有人小声议论。
显然是从袖子里滚出来的,池清想,白手套作为背景,最适合用来藏匿玻璃一类透明的东西,再加上他的手又……又挺好看,谁还会注意——
人群中心的魔术师突然不动了,像被突然碰到暂停键。
……怎么了?池清还没反应过来,周围的人突然齐刷刷地朝她转过头来。
然后她一抬头,看到那对蓝绿色的眼睛也在望着她。
……他是傻的吗?
一时间,池清心里只有这句感慨。
像这样重要的场合,这样难得的演出机会,他还能因为认出熟人,而当众掉链子——
不,不止是掉链子。
在场其他人都在转头看池清,所以也许只有她发现——珀西瓦尔手中那个玻璃球滚了,掉下来了。
重大演出事故,能让他瞬间从魔术师变成小丑。
池清急中生智,一皱眉,一睁眼,摆出一副困惑的表情,抬手指了指自己:“我?”
“怎么了?”“什么情况?”旁边的人纷纷议论起来,似乎意识到了这是一次失误。
——意料之中的反应。池清眨眨眼睛,继续困惑地皱眉,然后伸手摸进自己的口袋。
然后,摸出那粒刚刚“丧偶”的耳扣。
正好也是透明的球形。
虽然尺寸上略小一些……但应该没人会注意。
她还在口袋里悄悄一使劲,把黏上去的金属扣掰了。
“啊,这个怎么在我这儿?”池清出声说道,演技略显浮夸。
周围的观众立刻反应过来,纷纷转头去看珀西瓦尔手中的水晶球——当然没了,池清亲眼看着它滚没的。
珀西瓦尔也意识到了,在观众们发现破绽之前,重新换上营业表情,然后干脆利落地拍了拍手,表示对此事负责。
掌声又响起来了,虽然这一次有些稀稀拉拉。
接下去的演出中,魔术师又恢复了正常水准,顺利结束表演。最后,一束花蕾在他手中盛开成玫瑰,然后他一扬手,玫瑰花瓣纷扬散落,像一场小小的花雨。
魔术师在花雨中正式谢幕了。
人群散场,池清也转身走开,准备再去桌边找些东西吃。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池清一回头,看到珀西瓦尔快步走了过来。
“池小姐,”他小声叫她,和脸红程度一样的小声,“刚才……多谢。”
池清“哼”了一声。
“我怀疑你不是本人,”她说,“接下来的话,我说一句,你重复一句,验明正身。”
珀西瓦尔一愣。
“八百标兵奔北坡。”池清说。
对面的人皱了眉头。
“粉红凤凰花凤凰。”
“……这是干什么?”
“验明正身啊,”池清说,“跟我念,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刘姥姥买榴莲牛奶——”
“你也咬舌头了。”珀西瓦尔说。
……还真是。
池清又“哼